40.XN40:荒芜之庭(1 / 2)
阿里高特最终还是没被拖出去喂狗, 这位有着小卷毛,脸上还有颗泪痣的组织成员在时限的最后一刻表示自己真的想起来了,但时间有限他只能做点中和剂,延缓一下发作的时间, 对此波本先生表示非常遗憾, 真的非常、非常遗憾。
就算这人长着一张娃娃脸, 笑起来的时候可以上个偶像节目跟现在的小偶像一较高下,也难以掩盖其恶劣的本质,如果可以的话世界上这样的人还是少两个比较好——在跟诸伏景光打了个电话彻底了解新同事后降谷零想。
听说阿里高特是被那位先生捡回来的人才, 从几年前开始就跟着朗姆混,虽然降谷零没有实际见到过他,但朗姆每次提到这人的时候都是一副高血压要犯了的样子,可谓深受其害。
上次诸伏景光听说这个代号, 还是“阿里高特把组织存有重要资料的储存盘和朗姆的假发用快递寄出去,还不小心寄到警视厅门口”这种事, 他们有理由怀疑朗姆现在还没把阿里高特杀了纯粹是有那位先生当后台。
“他的来历我会调查,你那边怎么样?”降谷零问。
终于跟降谷零联系上的诸伏景光说他最近遭遇了一点奇怪的事, 并不是什么神话生物, 而是莱伊。莱伊他好像误会了一点什么。
“……他们怀疑我是FBI派来的卧底。”诸伏景光的语气相当微妙。
“所以莱伊到底是哪里来的人?你确定这不是一个新的陷阱?”降谷零对莱伊这人有很深很深的偏见, 这与个人矛盾无关, 组织里所有人都可以赞同一个推断那就是很像琴酒的人必定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诸伏景光那边是好不容易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空隙跟他联系,把事情大概解释清楚之后说:“我知道那天的卧底不可能是被指出来的那个人, 目前来看最有可能是卧底的人就是莱伊了。”
降谷零想, 就这样吧, 一切等他回去再说,反正看莱伊的意思,这件事肯定是有后续的, 所以他说:“反正莱伊不可能是FBI。”
随后他说自己正在前往鸟取,让风见随时支援,就跟诸伏景光挂断了电话。
谁也不清楚事情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倒是他转头去看睡在旁边的北小路真昼的时候,脑海里回忆起了他跟黑田兵卫报告这件事的过程。
黑田兵卫:……你觉得二次元入侵了现实?
降谷零:不是我说的,我认为组织的人掌握了某种特别的技术,毕竟谁也不能解释我到底是怎么出现在美国又回来的。
黑田兵卫:……
黑田兵卫:我让美国那边的人去调查一下,你先别急,你最近工作压力是不是有点大了?听风见说你买了几本二次元幻想轻小说?
降谷零:那是跟组织继承人有关的线索。
黑田兵卫:(不信任的眼神透过电话直白地传递出来)好,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很辛苦,如果你需要暂时休息的话随时跟我说。
降谷零:……
事情就是这样,黑田说他会找人去美国证实不是降谷零的脑子出了问题,但毕竟降谷零是真的消失了一段时间,贝尔摩德从美国忽然来到日本也不是空穴来风,他和诸伏景光两个人都同时脑子出问题的概率约等于零。
黑田很显然也是清楚这件事的,所以没有直接找人问问降谷零是不是被组织洗脑了,而是先去证实……不,他肯定找风见问过了!
他们正坐着朗姆的私人飞机直接从东京飞到鸟取,那个曾经叫做琥珀川的小镇,一望无际的灰色正在山野上铺开,远处的城市也是灰黑色的,就像是被遗弃许久的落了灰的旧报纸。
当他们落在附近的时候,旷野的风正从四面八方吹来,朗姆把没吃完的寿司扔给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而阿里高特正在对着那边死去的山野唱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歌——这里最高兴的人除了朗姆恐怕就是他。
跟在最后面的降谷零试着推了推北小路真昼,但被注射了麻醉类药物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我们去哪?把他叫醒?”降谷零问。
“带上他,找到当初的那座宅邸,里面一定隐藏着长生的秘密。”朗姆回答。
降谷零左右看看没人打算管,只有他自己把北小路真昼抱起来带走,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沦落到了这个队伍的食物链最底层。
至少表面上看来他确实跟“北小路真昼”认识,在波本的叙述里他利用演员弟弟的身份接触了小说家,而幸村也没有要拆穿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在二次元和三次元来回穿越,对这种事的接受程度极高。
但好消息是他也不打算让别人带着幸村,因为这家伙……
他醒着。
北小路真昼跟降谷零眨眨眼,一副睡了个好觉刚睡醒的样子,感情药物对他来说有和没有都一样,他在飞机上那是真补觉去了!
“饶了我吧,”北小路真昼小声嘀咕,“我都三天没睡觉了,不是被人绑架就是被人绑架还是被人绑架,松田那家伙说得对,我已经是迪〇尼公主了,接下来得等个命中注定的人来救我。”
降谷零想说你要是迪〇尼公主还得有个魔法的长发,现在的头发虽然够长但是不够魔法,但他刚想说话的时候就瞟见北小路真昼的发根,那里有一抹扎眼的白色正在晃悠。
“……”
“其实我头发有一缕是白的,真的,据说我小时候跑到深山里遇到妖怪,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北小路真昼解释说。他这几天都在外面,还没来得及染回去。
降谷零:“……”这话骗兄弟就可以,别自己也信了。
他们来到了琥珀川。
琥珀川是一座被烧过的小镇,但这并不代表现在没有人在这里居住。大片被灼烧成漆黑的街道被留在小镇的一端,面对公路和广阔山野的这一侧却是焕然一新的景象。
刚建好没多久的便利店、新修的车站、正从他们面前跑过的孩子们,以及正在路边盛开的冬日野花都彰显着这座小镇新鲜的活力,那些燃烧的噩梦仿佛被遗忘在久远的过去。
走到一座新修教堂前的时候,北小路真昼小心地戳了戳降谷零。
前面正在问路的保镖和挥舞着手杖说要把阿里高特扔出去的朗姆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降谷零就顺着北小路真昼的指引往那座教堂看过去:“这里怎么了?”
“那个人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打上印记,我父亲说过,就算是被舍弃的东西也会有乌鸦来过的痕迹。”
从夕阳的光线往那边看去,教堂的玻璃彩窗组合起来,隐隐显出一只巨大乌鸦的形状。教堂是五年前修建的,就好像要把所有的事情掩盖一样,建立在废墟上,又提醒着人们记住当初的一幕。
这只五彩的乌鸦就栖息在小镇的中央,注视着被河流和过往的痕迹分割成两片的琥珀川。
“你父亲还说过什么?”降谷零问。
“父亲不常回来,让我想想……父亲提到过那个人,说那位先生是个非常喜欢表演的人。那天下着雨,他跟人谈完事,跟我说有人并非是在生活,而是扮演着应该扮演的角色,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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