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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虎门山军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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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

巳时。

‘笃笃笃~’

“大人,陈同知和蔡知事来了........”

‘笃笃笃~’

日上三竿。

在宝喜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中,陈初睁开了眼睛,一片炫目日光自窗外映进卧房。

“知道了。”

陈初涩着嗓子应了一声,意识逐渐清醒后,先感受到宿醉后的头疼和口渴。

拿开环在腰上的藕臂,陈初看向身旁拱的发散髻乱的人儿,“婳儿,起床了。”

“别去了,就当休沐一日.......”

同样有点头疼的蔡婳闭着眼呢喃道,两条胳膊重新抱上了陈初的大臂。

“你爹来了.......”

“哦.......”

听陈初这么说,蔡婳才松开了手。

陈初坐起,看着二人抛了满地的衣裳,恍惚了一下,忽道:“噫,我.......我咋记得,猫儿昨晚也在?”

“.......”

本来还想赖会儿床的蔡婳,闻言瞬间睁开了狭长狐眼,不顾春光大泄,翻身坐起往床内侧看了一眼,却见里面空空如也。

这把蔡婳也搞迷糊了,揉了揉稍显肿胀的惺忪睡眼,不太确定道:“她昨晚.......是在的吧?”

昨夜醉酒,虽记忆不连贯,但蔡婳碎片化的记忆中却有很多.......很多猫儿大迥于往日端庄形象的画面。

蔡婳掩嘴打了个呵欠,看了正在穿衣的逗猫棒一眼,似自言自语一般,“奇了怪了,我还记得我帮忙推来着.......”

“.......”

陈初只当没听见,赶忙整理一番,就要出门。

不想,裹着被子下床收拾自己衣物的蔡婳,突兀的嘻嘻笑了一声,陈初回头。

却见蔡婳蹲在地上,像破案小能手一般,从衣服堆里刨出一条粉底白色蕾丝花边的傲来胸衣,以拇指和食指捏了起来,“嘻嘻嘻,原来是跑掉了呀,装备都落下了.......”

.......

都统制官衙前堂。

三日后的初十,便是蔡州新任知府左国恩到任的日子,陈景彦和蔡源前来寻老五商量一番如何欢迎上官。

三人在堂下坐了。

陈初多日征战方回,连新年都没有在家过。

蔡源见便宜女婿身上有股遮不住的疲惫,不由心疼道:“便是公务再多,也需循序渐进,把身体累坏了反倒适得其反。既然回来了,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两日,睡在值房岂是常事?”

“是。”陈初恭敬道。

聊完迎接左国恩一事,陈景彦低声问了一句,“五弟,那武卫军的指挥使一职,你如何想?”

此间无外人,陈初未做隐瞒,“本来我想推举大郎,但公文交递上去后,张大人迟迟不做回复,想来是悬了。”

“嗯,初十左大人就任,张大人陪同前来,也许就是为了此事。前日,我与守谦说起此事,他讲,五弟到任不久,若明着把武卫军指挥使换成自己人,上头大人担心蔡州一家独大,无人可制衡,想来不会轻易应允。”

陈初灌了口茶,缓解一下口渴,“哦?柳川先生何以教我?”

“守谦的意思是,不如趁张大人未到,五弟在武卫军原有虞侯中举荐一个。这么一来,张大人好接受些,新任指挥使也会感念大人提拔恩情。”

陈初倒也有此意,只不过宋宝、杜多福等人收钱办事说来没毛病,但重用这等下属,终归让人不放心。

那江树全刚由都头升任虞侯,再强行提拔,也不好压服全军。

思来想去,还是得自己下去看一看。

临别前,陈初突然问了一句,“三哥,柳川先生还走么?”

“走,自然是要走的。如今马邦德等人已降,想来官道再无宵小,守谦预备上元节过后动身。”

呵呵.......宵小?

陈都统不许官道上有,他就没有。

若陈都统需要官道上有,宵小也可以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陈初点点头,又道:“上次三哥被人劫走的那车财货已如数追回,走时莫忘带走。”

“呃.......五弟有心了!”

老陈不由感动。

不说一车财货值多少钱,主要是这份情谊!

兵荒马乱的去剿匪,若老五心里不惦记着这個事,谁还记得他陈景彦那车东西啊。

老五,仗义!

三人于堂前分别,陈初去了城南校场。

蔡源陪陈景彦去了二进。

二进跨院马厩旁,陈景彦看着完好无损的一车财货,自然又少不了一通对老五的夸赞。

蔡源捋须站在一旁,表情淡漠,却止不住心中得意......老夫看中的人,岂会差了?

可下一瞬,蔡源的面皮止不住抽搐了一下。

跨院月亮门外,却见一名身姿曼妙、发髻散乱的红衣女子,从后宅走出,鬼鬼祟祟钻进了一顶小轿内。

“茹儿,快走。小狗说我爹来了,省的一会儿被他看见,老头子又得一阵吹胡子瞪眼!”

慵懒腔调隐隐传入跨院.......

‘老头子’花白胡须登时微微炸起,却又想起女儿方才‘吹胡子瞪眼’的话,连忙捋了几下.......

一旁的陈景彦实在没忍住,侧身‘给给给’笑了出来,又急忙以咳嗽掩饰。

“你笑甚?”

“我没笑!”

陈景彦死不承认。

说起来,蔡源是他的属官,怎也不该这般理直气壮的质问陈同知。

但几人关系复杂,有了那张结义契书,大家都是大齐的‘反贼’,若事发败露,都逃不过诛九族的大罪。

谁也不比谁高贵。

甚至因为蔡婳和陈初的关系,蔡源在五人中隐隐有一人之下三人之上的超脱。

是以,见蔡源不悦,陈景彦也不敢耍威风,但心里却道:哎,看你家养的好女儿,把一家的脸面都丢光了,我阿瑜虽说叛逆了些,但比起你蔡家女儿,却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胥吏之家,自然比不上我书香门第!

.......

午时。

陈初带亲兵两队,前往真阳县。

出发前,特意让毛蛋回去向猫儿说了一声。

洒金巷,陈府。

猫儿回家后沐浴梳洗一番,外表已恢复了平静。

然则内心.......

她习惯早起,便是吃醉了酒,晨间睡到卯时末也率先睁开了眼。

可随后入眼的景象,吓的混沌大脑登时清醒。

自己和蔡婳一左一右拱在官人怀里。

接着,一幕幕荒唐至极的零碎画面涌现了出来。

虽醉酒后的记忆模糊凌乱,但猫儿笃定昨晚之事少不了那个疯女人的推波助澜。

她想起来了呢,是蔡婳哄着她脱的衣裳。

回家后沐浴时,小屁股上还有一个清晰巴掌印,看大小.......不像是陈初的手。

“疯女人!”

猫儿呆呆坐在卧房,咬牙切齿的同时委屈的直想哭。

倒也不全是因为被蔡婳打了屁股,主要是羞耻.......

方才,她一度想要逃回鹭留圩。

所以当毛蛋说陈初去了真阳县,要两三日才能回,不知所措的猫儿顿觉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不知该怎样面对官人.......

午时中。

猫儿午饭也没吃,自己躲在卧房。

稍后,白露来报,说蔡三娘子求见。

“不见,不见!就说我不舒服!”

屋内传出猫儿气急的尖细声音。

白露从来没见过说话向来细声细气的大娘子这般失态,大感奇怪。

猫儿自然是因羞就恼.......昨晚那么荒唐,怎还有脸见面呀!躲都还躲不急,她竟然主动登门!

见面说啥?

你夸我一句功夫好俊?

我回一句彼此彼此么?

果真是个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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