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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孟太白好奇探私情淮北王挥兵收青州〔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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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白并不把卢八娘的态度放在心上,他得意地解释,皇上现在手中无权,完全依靠士族支撑朝政,只要顶着孟姓,他就得捧着我。前些天还有人在朝中提议,朝中官职要依士族谱顺序安排呢,那样我极有可能当个高官。”

“哼。”卢八娘禁不住冷笑了一声,依士族谱顺序安排官职的事情不会出现的,而且以孟白的性子,真当了高官绝不会有好结果。

“你还别不信,什么叫世家,其实就是世卿世禄嘛。”孟白虽然这样说,但毕竟还是明白历史潮流的方向,“眼下皇上威望不够,只得重新依重世家稳定朝政。不过庶族虽然被打压得很惨,但是按照历史的进程,士庶之别肯定不会太长久了。”

“至于我,这种乱世自然不会当什么官,就是请我当丞相我都不会答应,朝廷那烂摊子,不管谁当丞相都是吃力又不讨好。”

“自从益州齐氏谋反后,玉器店的利润只靠着剩下的存货了,肯定不能长久,做酒的秘法也难长期保密,我正想着再找一件能挣到钱的事呢。府里开销实在太大,家里又有那么多孩子要养。石炭的生意我一定会认真做,而且,我也谢谢你,我知道你这是帮我。”孟白心里也清楚,自己知道的知识卢八娘未必不懂,她肯用自己还不是有帮自己的心。

“我说过要给你稿酬的,可还满意?”卢八娘又定下规则,“你以后每年至少要为我写两个剧本,剧本的内容要我满意才行。”

看着孟白不停地点头,她又提点他,“益州的事不必再提,我已经把线索都中断了。现在我们只要重新做好石炭矿,利润要比玉石还要多。而且你也不必太妄自菲薄,你毕竟是孟氏的传人,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小。”

“这样的稿酬还真不低呢!看来你对我的剧本很满意了,我以后一定继续为你写一些类似的宣传剧。”孟白突然间凑到了卢八娘的面前,盯着她的眸子道:“你以为你这样转移话题我就会放下陈春煊的事了吗?陈春煊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你一点也没动心吗?”

“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早就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

“你确实是有了婚姻,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啊!”

“所以我就要到陈春煊身上去找爱情,被爱情迷得神魂颠倒?”卢八娘摇摇头,“不,我宁愿保住我的婚姻。”

“你终于还是爱上了司马十七郎。”孟白肯定地说。

“若是在几个月前你这样说也许我会相信,”然后卢八娘将前些时候薛家风波简单地讲给孟白,“在我一心一意为淮北军打算时,他就这样捅了我一刀,你说我还能相信什么爱情吗?”

不用说卢八娘,就是孟白有一妻四妾,都很再难相信爱情了。每一个他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杨柳、阿霞、崔六娘,都让他对爱情更加不信了。

“我曾在京中听过你将首饰全数卖掉为淮北军换军粮的故事,荡气回肠,催人泪下。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贤良的淮北王妃,简直就是妥妥的女神。就是我在写剧本时都几次被感动得心潮澎湃,原来背后就是薛家压下价格,拿省出来的粮食做嫁妆嫁女儿搞政治投机,而司马十七郎为了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就答应了。”

孟白微微带了些嘲讽地笑着又说:“幸亏你现在才告诉我,否则我根本写不出这么动人的剧本。”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卢八娘,你真悲哀。”

“你不必替我觉得悲哀,因为这局棋已经破了。”卢八娘从来受不了别人的怜悯,究其实质她不觉得自己应该悲哀,关于薛祺娘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完全讲给孟白听,于是她淡淡地说:“想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每到这样的时候,孟白就会感到一种惧意,他打了个冷战,然后想到自己决不会得罪卢八娘的,便又平静了心神,聪明地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说起了自己的事,“我原以为崔六娘是爱我的,但其实她不是,她爱的是孟府女主人的地位。她得到了后心心念念的只是生个嫡子,我倒是无关紧要了。”

卢八娘忍不住一笑,“怎么能无关紧要?没有你怎么生嫡子?”

“其实我在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如此吧。”孟白告诉卢八娘,“她第二胎生的还是女儿,我出门前又怀上了,又是上香又是打醮地盼着生儿子。”

看着有些低落的孟白,卢八娘温声劝道:“公平一点说,崔六娘对你还是非常体贴的,就说你这次出门,她为你准备的东西□□齐全,还有一个美貌小妾,若是在前世,你敢这样想吗?”

“这个妾原来是崔六娘的贴身丫环,在她心中崔六娘才是她的夫君。”孟白哼了一声,“你看过红楼梦吧,平儿是怎么对王熙凤的?又是怎么对贾琏的?我出门带着她正是崔六娘的主意,就好比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这比喻也太……卢八娘又笑了笑,“本时代对于嫡妻的要求就是如此啊,崔六娘够得上是个贤妻吧,而且她做得一点也没错!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她还没有生儿子,所以才一直拼命努力!”

“我已经告诉她一万次了,男孩女孩我都一样喜欢,将来我的家产也会平分给所有的孩子。可是她就是要生嫡子,我好心让她多养养身子也不听,好似我要害她一样。”

自己生过孩子的卢八娘现在完全明白崔六娘,“别人的儿子怎么能有自己的儿子好?将心比心,你应该支持她。”

“你怎么也不理解我了呢?”孟白带了些气闷地说:“我哪里是不让她生儿子,只是一个接一个地生对身体肯定不好,我是想让她等上几年再生。”

孟白是个心地不错的大男孩,但是他的很多想法在这里永远显得不切实际,卢八娘客观地说:“你关心崔六娘,但是怎么样对她最好,你应该明白才对。”

“我明白的,家里大部分的事我也都尽量听她的。”孟白低声说:“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总想和你抱怨抱怨,没想到你也不理解我。”

“我能理解你,可是却不会纵容你。”

“你永远是这样理性。”

卢八娘并不反驳,转而道:“就是司马十七郎,我也理解他了。毕竟他的思想就是这样,根本改不了的,再者他给了我一个县做汤沐邑,而且还答应将来会给我一个郡,总算对得起我。还有他对我儿子也不错,表面上装成严父的样子,其实疼到了骨子里,将来肯定会把家业传给我儿子的。”

“所以我要将他留住,好好地过日子。”卢八娘的语气很温和,她的神情早没有了过去那种倔强和绝决,“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

“卢八娘,你变了。”

继卢苘之后,孟白又一次这样评价自己,卢八娘微微一笑,“人总是在不停地变化,这才是正常的。”

“是啊,”孟白一声长叹,“残酷的世界就是这样改变着我们。”

“在淮北这些日子,我觉得环境虽然很差,但其实你过得还很不错,我可以放心回京城了。”孟白果然很快就南下离开了淮北,他要返回京城回复皇命,也要办理矿业的一些相关事宜。

司马十七郎陪着卢八娘为孟白送行,还热心地指点他,:“回京城后,你带着表嫂去七善观上香,再请老知观做几场法事,一定能早日生下嫡子。”在他看来,孟白虽然有几个庶子,但是没有嫡子,就算是没有儿子,年纪又这么大了(其实还不到三十岁),实在是可怜。

卢八娘看着一脸纠结的孟白点头答应,就赶紧转过话题,“我父亲就快出孝了,你帮我把信带给他,再劝劝他不要出仕了。”卢相没了,司马十七郎出了京城,没有照应,卢四老爷实在不适合做官了。

“你放心吧,姑父和姑母那里我会照看的。”

卢八娘到了府门前停住了脚步,让卢苘替她送到营外。那里会有孟白的新朋友们摆酒送行,想来一定会留下传世的佳话诗文,她可没有兴趣参观。

司马十七郎自然也在府门前止步,然后扶着卢八娘的手向屋子里走去,还不忘了替孟白担忧,“如果孟表兄没有嫡子,孟氏的血脉虽然也能传承,但也是可惜的事。”

庶子传下来的血脉终究不够正统,就像司马十七郎的皇祖父,就是前朝皇帝的庶子一支,原本只有非常不起眼的王位,后来借助形势登上皇位,但先天不足,在世家大姓面前总差些底气的感觉。

司马十七郎自己是庶子,对这些微妙的感觉更是体味至深,所以他是真心为孟白可惜。

同来送行的旭儿因为枯站了一会儿,早已经不耐烦了,拉着他的母妃,嚷着“去花园!去花园!”,他是想到王府后面新围出来的一处花园里玩耍,那是司马十七郎特别给儿子圈的地。

卢八娘便向用骄傲喜爱的目光看着儿子的司马十七郎说:“你赶紧去前营吧,我带儿子到花园里走一走。”

“好,你小心些。”司马十七郎叮嘱跟在后面的桃花几个人,“别让世子闹王妃。”看着有人将旭儿接了过去才转身离开。

卢八娘在小花园里信步走了几圈,看着旭儿与几个小孩子玩得兴高采烈,这么小的孩子,他们根本就分辩不出这个花园是多么简陋,几株保留下来的大树,临时拼凑出来的几丛不知名的花,随处可见的野草,还有几块大石、几个树桩,根本就没有景致可言。

但是,繁茂的花草树木一片生机勃勃,而欢笑的孩子们更为这里添了无限的活力。卢八娘瞧了一会儿,留下绿袖带着孩子们,自己扶着桃花回了王府,她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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