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番外·吴邪的私人日记(六)(1 / 2)
【2016.4.20 小雨 祭】
在小花家赖了一月,最终我和胖子的计划没有得逞,但胖子度过了有生以来最豪华的一次生日,临走时还顺走了小花半瓶香水,是私人订制的那种,价格当然已经足够我们来回的车费回本了。
已过清明,雨依旧下个不停。一路回杭,去看潘子,还有其他老伙计。
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抽烟了。胖子点燃一根,吸上一口递给我,我接过来默默抽一口,再传给闷油瓶。闷油瓶吸了口烟,上前把剩下的半根放在了潘子的墓碑上。
小雨淅沥,三个人一齐鞠躬。
胖子回了巴乃,临走前把张海客给他的那枚铜钱卖了,说要给阿贵重装房子。我跟闷油瓶送他到车站,然后坐上了回雨村的车。
【2016.4.22 阴 回家】
回村的路变得漫长又短暂。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影子里的我们一会儿短暂碰在一起,一会儿又瞬间分开。
今晚要分房睡么?在路上,我竭力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闷油瓶依然在边上打地铺。
“小哥,你今晚要么回去睡?”我指了下胖子的房间,闷油瓶却恍若未闻,盯着我,直到我举手放弃这个提议。
我叹了口气,回想起之前那些片段,他抱着我,在房间颠簸,就觉得身子着了火一样,后脖颈子蹿起一溜火苗儿,燥的我嗓子发干。渐渐的就又起来了。
接着一个念头就着了魔一样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心说完蛋了,要是真这么做了闷油瓶不得两指头插进我鼻孔里,把我甩在地上来回翻面儿蚵仔煎。于是我开始把自己想象成个太监,脑子里就蹦出胖子翘着兰花指跟我奴家长奴家短的画面。
一下我就怒了,我就想立马找点东西对抗起来,后来想了半天,我又开始陷入怀疑,觉得之前闷油瓶根本就是照顾我才有的那些行为。原来张家人真的都不食人间烟火,连这种需求也没有么?
操,老子还这么年轻,难道后半辈子就这样了么。这跟让我半身不遂有什么区别?
我侧着身子,盯着闷油瓶的后背发呆,又想试探,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越盯着他看越邪门,翻来覆去更睡不着了,睁着眼直到后半夜,我终于翻身下床。
在他身边蹲下,我拍了拍他,他的睡眠是极轻的,却没有醒。说实话,我觉得虽然他没醒,但箭在弦上就是醒了我也没有办法,只克制了一秒,大脑就不受控制了,等回过神,就已经贴在了他的嘴上。脑子混沌结束,我瞬间清醒过来,接着就看到一双淡然的眼睛,黑暗中,映出了我的脸。
“小哥?”我迟疑了一下,做了一个至今我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
我做了个挥手拜拜的手势,然后捂住了他的眼睛,像给人收尸一样帮他合上了眼。
接着一只手卡在我腰间,忽然一股大力拉扯,天旋地转间,结果我反手就被压在闷油瓶身下,动都不敢动。
黑暗中,我眼睛眯起一条缝偷偷看他,他双手撑在我肩膀两边,浑身都在抖,就连嘴唇都在颤抖。我被他抱得很紧,他头埋在我锁骨的位置,重重的深呼吸,痒的我忍不住仰脖子。
啊啊啊啊啊我他妈要炸了。我开始想象自己手摇雷管在沙滩上裸奔。
接着我脑子就像被打通了一样,一种奇巧的聪明劲立马连通了我的四肢百骸。然后传达给我一个信息:闷油瓶那天之后为什么一直不肯再有动作。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飘的,忍不住嘴角上扬,像哄孩子似的抱住了他,在他背后轻拍,“没事的,不用为难自己,我也可以在上面。”
何止是可以,老子简直太愿意了好么。你他妈早说啊!
“吴邪。”
闷油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在那个瞬间,我就感觉到闷油瓶一下就动了,我整个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我坐起来,靠在了床边。我垒在他腿上,他掐着我的腰,裤子就在我眼前生生飞走了。
我操。我头皮发麻,心说日了狗,什么意思?刚才我们是这样交流的么,是我理解的不对么,我他妈说的不是这个上面啊!!不是!!
他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我被弄的眼角渐有湿意,当我回归清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外的日出。
腰、腰疼。
ps 如果时间能倒回昨晚,我会对当时的自己说什么呢?吴邪,你很聪明,下次别这么聪明了。
【2016.6.1 雨 ?】
两个不好的消息。
第一件,胖子在巴乃摊上了大事,连夜call我跟闷油瓶过去捞他——后者自那晚之后就又消失了,我很硬气的没有去找过。
第二件,车总打来电话,狗场刮台风,狗舍被树压倒了,让我抽空去看望小满哥。
短暂纠结了一下,我还是买了去巴乃的票,然后犹豫着给闷油瓶发出第一条属于我俩之间的微信:在哪?
【2016.6.3 多云 见面】
闷油瓶出现在车站候车大厅里时,我发现他头发长了一点,浑身散发一种舟车劳顿的疲惫感。我用眼神询问他近日去向,他看了我一会,说了个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出的答案:跑山。
走完保释手续接出胖子,三人在附近吃了顿便餐。
期间胖子说了下来龙去脉,才知道是他在隔壁村参加一土家族小伙的婚礼时,人家演傩戏,他以为要献祭自己,差点砸了人家场子。
这小伙之前胖子来雨村时就提过,人特热情,跟胖子关系也不错。本身他没想怪胖子,是村里的老祭司气不过,直接就给报警了,说什么精神损失过大,胖子这种危险存在严重威胁到当地文化遗产的传承。
关于傩戏胖子之前跟我提过几嘴,我对此了解不多。但看胖子架势,还对那天的场景心有余悸,走一路叨叨一路,脾气暴躁得很。
我心说他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就买了点烟酒礼品,带着他和闷油瓶上人家小伙家登门道歉。
小伙确实跟胖子说的一样热情,我们一来,立即就泡茶、洗水果,他媳妇给我们烧水做饭,两口子忙前忙后的招呼。
茶很香,我刚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忽然屋里灯灭了下来。肩膀上猛然被人一拍,一个表情狰狞的黝黑鬼脸呲着獠牙从我身后跳出来,朝着我咧嘴笑。
一瞬间我的汗毛就立起来了,当即踩着桌子跳了上去,接着低头就看到一只穿着红色袍子的肥鬼拉了拉我的裤脚,我一个没忍住,直接嘴里的茶就全喷在了他脸上。
我当下就心道不妙,立马转头去找闷油瓶。下一秒灯就亮了,他从开关前瞬移到我眼前,单手把我从茶几上拎了下来。然后就看到肥鬼卸
刚才那只黝黑鬼也摘
我直接就憋着火了,小伙赶忙过来给我道歉,“哥,胖哥说你也是民俗文化爱好者,让我带你演一段傩戏,你看你来么?”
强忍住掀了他屋顶的冲动,我微笑看他:“谢谢,不用,再见。”
胖子跟着我们踏上返程的路,我问他不回去跟阿贵打个招呼么?
胖子吸了口烟,抬头望天,告诉我,其实告别很难。
【2016.7.1 雨转晴】
今天煮了你最拿手的盐粥,胖子和小哥一人喝了两碗,鸡蛋蘸醋他们都抢着吃。
我们在这边过的很好,不必挂念我。
五十七岁生辰快乐。
再过几年,我就要比你大了。
【2016.7.26 晴 心情如旧雪烹茶】
回了趟家,爹妈身体健朗,到了这个年纪已没有别的奢望,不再劝我成家,反倒是打听起我在雨村的农产品投资做得怎么样。
我立即就头疼了,过年时为了不让爸妈多想,特意把胖子和闷油瓶介绍成了两亲兄弟,说胖子是我的农产品投资合伙人,闷油瓶是他助理。
我妈似乎对闷油瓶很关照,拉着我一直问他的近况。过年时当着面她不好意思问,现在私下跟我就聊开了,“那个白白净净的小伙真是你那个胖合伙人的弟弟?他是不是在家遭虐待呀,他俩怎么一点也不像亲兄弟?”
我松了口气,老妈纯粹是觉得胖子身为大哥,把自己喂得那么肥,觉得是不是我们平日里都欺负小的。
我心里想笑,但面色如常,于是添油加醋把故事完善了一遍。说胖子和闷油瓶是异卵双胞胎,家里生变故,懂事的早,从小两人就出社会一路摸爬滚打了。后来听说我做生意有点天分,托人找到我,想跟我合作条生产线。
张口胡诌的能力我是从三叔那得来的真传,但说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我跟闷油瓶的事,忘了抠细节。
我妈此人虽然平日里有些迷糊,但总归是亲生的,对于我了解的极为透彻,立马就发现猫腻,狐疑的打量我一眼,起身到厨房切苹果去了。
这是我妈的习惯,我看着她背影,靠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听着新闻联播的背景音。
没一会儿她就端着盘子回来,递给我一块苹果,在我身边坐下。
我俩一人一块沉默着吃,很快一盘苹果就见底了。
“甜吧?”忽然,我妈问我。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她,微微点头。
思绪回到去年过年时,离开家前,我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独自吃完了一整盆酸到掉牙的苹果。
这时,她给自己点了根烟,坐的离我远了点,忽然对我一笑,这笑容里有点调皮的味道——我知道我妈是有两面的,私下里烟酒都来,但大多数时间还是愿意以长辈的身份对待我。
“人接回来了,就好好过你的生活,别再折腾了。”良久,我妈抽完一整根烟,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回家去吧。”
回家,这两个字实在包含了太多。我笑笑,对于我妈最终看穿了闷油瓶和胖子的身份并不感到意外,也许是她这些年来一直在身后观察我的生活,也许是谈话间我故意留下了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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