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振作(1 / 2)
“可我接受不了,”灵歌眼中的茫然变成了绝望和厌恶,“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一想到这样的我,我自己都会觉得恶心。”
她咬紧了牙,全身都在颤抖,“阿寻,你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你不知道那有多么的肮脏和龌龊。”
凌汐池想起了初见她时的模样,像这样冷傲干净的人,又怎么会接受自己堕入过污泥中呢?
尤其是,辱没了她的还是她的敌人。
她完全理解灵歌,她可以接受自己被俘虏,被杀,但绝接受不了自己在完全不清醒的状况下成为了别人多年的玩物。
她叹了一口气,知道若是灵歌自己不想通的话,谁也安慰不了她,能将她从泥潭中拉出来的只有她自己。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只余两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透窗而入的风吹起了灵歌的头发,阿渊一把伸手抓住了,拿在小手里面玩着。
灵歌埋头看着阿渊,眼中又逐渐泛起了泪花。
这孩子,和她梦境里的孩子,长得多么的像,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存在,那该有多好。
她忍不住握住了阿渊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阿渊发出了欢快的笑声,一听到弟弟笑,潇潇也笑了起来。
他们对这个世界是新奇的,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肮脏,所以,他们有着这世上最为纯粹干净的眼睛。
此刻,他们正用这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灵歌接触着他们的眼神,只觉得心神一荡,他们明明什么都不懂,可为什么一接触到他们的眼睛,她就觉得好似有一股清泉流进了她的心底,正在洗涤着她的心灵。
凌汐池的目光一转,看向了一直放在她床头上的灵灭,一个想法突然涌上了心头。
“灵歌。”
她唤着她的名字,问道:“你还记得,当初在阴河谷的时候你为了救我,将我甩到深涧对面的时候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灵歌抬眸看着她。
她一字一句道:“你说,像你这类人,遇到强敌之时,若是知道自己逃不了,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牺牲掉,你从来都不怕死,死对一个人来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既然我们都还活着,那么为什么不用这条命,将自己的清白赢回来?”
“赢?”灵歌怔了一下,问道:“如何赢?”
“谁让你受辱,就杀了他,用他的血,洗掉你身上沾染到的污泥。”
“杀了他?”
灵歌重复着她的话,又继续看向窗外,夜很深,很沉,微弱的烛火在她的眼中跳动着,逐渐燃烧成了一片火焰。
“我……还有这个能力吗?”
“你有的,嫂子,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一定要杀了寒战天,灭了泷日国,这是我终其一生都要达成的夙愿,你振作起来帮我好吗?”
凌汐池看着她的眼睛,接着道:“无论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嫂子,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要找回惜惟,也要唤醒哥哥,你难道不想哥哥回来吗?如果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唤醒他的话,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你。”
听到她提起叶孤野,灵歌的表情终于又有了变化,说道:“阿野他……”
她终于哭出声来:“阿寻,你不知道,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凌汐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你是不是想说,哥哥是为了你,才会落入泷日国手中的。”
她其实早就想到了,以哥哥的武功,当时的泷日国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对手,他要脱身易如反掌,从得知他和灵歌一起落入了泷日国手中的时候,她便猜到,泷日国的人定是先抓住了灵歌,再用她去要挟了哥哥。
灵歌嗯了一声,“那日我与你互换了衣服后,好不容易才将陈虎带领的那队旭日金麟引开,在我准备回去找你们的时候,我遇上了寒蓦忧,我并不想与她纠缠,只想速战速决,可她却突然告诉我,她知道你哥哥在哪里,还说你哥哥正被冷君宇、东方寂等人围攻,我担心你哥哥出事,明知是个圈套,还是跟着她走了,因为你哥哥跟我说过,当初在泷日国的王宫里,若非寒蓦忧母女,他恐怕活不下来。”
凌汐池一听与寒蓦忧有关,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对于寒蓦忧,她始终想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当初她在烈阳城设计了那么一出,分明是想与寒战天作对的,寒战天好似也彻底放弃了她,否则也轮不到自己去瀚海国和亲。
后来,她明知自己和哥哥都在烈阳城,甚至还与藏枫山庄有关系,她却依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寒战天,可见,她是真的恨透了自己的父亲。
可为何,她又会选择再次回到寒战天身边,从那日她到云桑村捣乱来看,这些年她并没有受到寒战天的重视,否则也不会沦落到与张猛雷山这些月凌州的叛徒为伍。
寒蓦忧,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女人脸皮很厚,也很能忍,灵歌会栽在她的手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下一次再遇上这个人,无论如何,她都一定会先取了她的性命。
眼见灵歌还要说什么,凌汐池阻止了她,“嫂子,你不用说了,也不必自责,无论哥哥为你做了什么,那都是他作为一个丈夫在保护自己妻子时该做的,但是,同样的,作为一个妻子,我想请你,对你的丈夫一定要有信心,你可以救他的。”
“我……”
灵歌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眼中浮现出了怯弱,自卑等神色,这是以前的她不会也不可能出现的。
泷日国已经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了她。
她茫然道:“我可以做什么呢?”
凌汐池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哥哥跟你进行过血誓吗?”
“血誓?”灵歌蹙起了眉头,仿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凌汐池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后,问道:“嫂子,你告诉我,你们当初在小苦海究竟发生了什么,哥哥为什么要在离愁幻府的石壁上留下上清引和有关于血誓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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