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还之以脚(1 / 2)
“你是余秋堂?”
那老师站在铁门端详余秋堂半晌,眼皮子跳了又跳,一副憋的很难受的模样。
好不容易将余秋堂名字喊出来。
余秋堂没想到这人还能认出他,顿时有些尴尬,他反正是记不起这人姓什么。
每周就两节体育课,很多都是被班主任带着在校园种地,一年到头都上不到几节体育课。
说起来,这个时候校园后面还有七八亩地,地里栽着苹果树,果树行间就能种地,一般都是种点花生,胡萝卜之类的东西。
苹果每年都会结很多。
又刚好在男生厕所门口,男生们便利用厕所为地形便利,飞出冲出去摘几个,跑进厕所里大快朵颐
老师根本防不胜防。
即使看到了,女老师不敢去男厕所抓,男老师等跑到厕所,苹果核都找不到半只。
至于学校出什么鬼主意,说苹果树上喷药,吃了会毒死人之类的话,根本不可能吓退同学们。
他们是吃定老师不敢喷药。
要不然真被学生吃出点问题,老师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即使万一被抓个正着,无非就是打一顿,站在花坛旁一天不上课。
那算什么,吃了苹果,还不用上课,简直是双倍喜悦。
至于苹果树行间的胡萝卜和花生,也同样无法逃脱同学们的袭击。
嫩花生吃起来,甜甜嫩嫩,口感好得不得了,还能促进消化,对于没什么零食吃的学生们,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要知道,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是小神农。
但凡能吃的东西,基本都会尝个遍。
“老师好。”
余秋堂记不起这位老师姓甚名谁,那是相当的尴尬。
只好客气的来个万金油问候。
“你也好啊,你是来找杨校长?”
老师也被余秋堂突如其来的问好所惊讶,这个年代,学生们是不会给老师问好的。
他们没这个礼貌意识。
“对,找杨校长,他在吗?”
“在。”
老师看到余秋堂手里还提着半瓶白酒,指指他的手,“酒不要带入学校你成年没有,就开始学人家喝酒?”
余秋堂闻言,扬起手里白酒看看,随后放到旁边的墙角,“当然,过了十八岁。”
老师这才掏出钥匙,打开铁将军,随着铁链哗啦啦地摩擦声,校门被放开束缚。
“进来吧,你这么晚了,找杨校长做什么?”
老师也就随口一问,等余秋堂进来,顺手将铁链子重新穿过大门缝隙缠绕几圈,然后锁上。
这次就没有刚才缠绕的圈数多,知道余秋堂等下反正要出门。
“还记得杨校长是哪个宿舍嘛?”
“记得。”
余秋堂点点头,心想这怎么可能忘记,那狗日的好几次把他喊到那边抽,怎么都不可能忘记。
师德什么的,那家伙是一点没有。
就这种人,竟然还能做副校长。
找谁说理去。
“那行吧,我在最边上,一会走的时候敲门就行。”
“知道,麻烦老师了。”
老师看了他眼,神情温和一些,指指杨德彪的房门,“你小心点,他不好对付。”
余秋堂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我知道。”
看着老师走回他的房间,顺手关上房门,余秋堂这才来到杨德彪房门前,先是隔着窗户看看里面,发现杨德彪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旁边地上竟然跪着她的女儿。
肯定是又犯了啥错。
这家伙对女儿和对学生没两样,当时余秋堂读到五年级时,这孩子好像才三四岁,整日就被打得哇哇叫。
一副嫌弃的模样。
据说是他老婆走的时候,嫌女儿是个拖油瓶,打死都不要。
那杨德彪更是不想要,没办法就只能让跟着。
孩子也是遭老大罪了。
“嘭嘭!”
余秋堂敲了两声。
“谁?”
里面立刻传来杨德彪的声音。
“杨校长,开下门,我是余小伟的家长,关于他的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还有什么可谈,余小伟和余秋实打架斗殴,违反小学生守则,按照学校规定是,应该予以清退。
你既然来了,那顺便将退学的事说说,要是能办好,还省得再伱是余秋堂?!”
杨德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个高晃晃的人影,就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似乎有点面熟,微微一思忖,便想起来人身份。
竟是当初自己教过的学生余秋堂。
只是当初这孩子瘦瘦弱弱,看起来没啥气势,也不像现在这么高。
如今这么突然夜晚出现在面前,还真是有点吓人。
不过。
这种突如其来的惊惶很快就消失。
杨德彪毕竟不是一般人。
“杨老师,是我,我就是余小伟的亲叔叔,他母亲亡故,父亲下落不明,所有相关事宜,都需要我帮他处理。”
“这样啊,”杨德彪倒是不完全清楚这里面的情由,“那你进来说。”
“哦,不用,我们就在门口花坛上坐坐吧?”
余秋堂隔着杨德彪的缝隙,看眼跪在地上的女孩,那丫头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眼神无关,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估计是被这个变态给打怕了。
余秋堂心里的火又燃烧的更旺几分。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原来读书时,每次被这个狗日的打,心里就恨得要死。
发誓等长大后,一定要将他使劲捶一顿。
可惜前辈子没有如愿。
现在竟然神奇地遇到这么个机会,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快乐。
杨德彪看看地上的女儿,点点头,“行吧,就在外面说,”又转身立刻吼女儿,“给我老实跪着,好好反省,搞不清楚错在哪,看不怎么收拾你。”
“嘭!”
出来后,门被狠狠地关上。
饶是余秋堂,都被突如其来的震撼微惊,很难想象,里面那个小姑娘,心里多绝望。
教室宿舍门口,是东西两个花园,呈椭圆形。
花园里原本种着一些学生们从家里搞来的花种和花根,大多都是一年生,春天播种,夏天开花,到了秋天就已落败。
只有非常罕见的一簇牡丹,一簇月季在苟延残喘,维持着花坛最后的尊严。
这也难怪。
每次都让学生们带花籽,可学生们很多家庭都远远低于温饱线,最迫切的是如何种更多粮食填饱肚子,谁能想到去种花呢。
实在没办法,只好赶集时顺便花一毛钱,在小摊上买一些拿去学校交差。
要知道,这时候学生很多东西都要从家里带。
例如低年级的桌凳,烧火用的木柴,图书角里的书本等等。
讲究的就是一个众筹上学。
“杨老师,我听余小伟说,学校也就是你对他们的处置意见是,余小伟和余秋实开除?”
“说的没错,”杨德彪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在里面挑选一阵,摸出一根歪歪斜斜的,最难看的烟叼进嘴里,擦亮火柴点燃。
“不过说来也是快,这转眼之间,你余秋堂都开始当家长了。”
杨德彪这句话倒没有什么嘲讽的味道。
可听在余秋堂耳朵里,就是很刺耳,他准备调整策略,加快处置速度。
也不用什么先礼后兵。
“杨老师,开除余小伟和余秋实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打架斗殴,我刚才说过,”杨德彪慢条斯理,问到他擅长的点,他回答的很轻快,“你也曾是这里的学生,应该知道这个校规。”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打架?”
“总有理由是吧,打架的人,肯定都觉得自己没问题,有打架的理由。
那我是学校分管纪律的副校长,又兼着教导主任,你说说,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学校的纪律何在,以后我还怎么管其他同学?”
“那既然因为打架,为什么只开除余小伟和余秋实,薛福发却没事?”
“很简单啊,薛福发是被打的人,虽然也有过错,但不至于被开除,学校会另外处置。”
“也就是说,你就认定余小伟和余秋实是罪魁祸首?”
“不是我认定,当时班级里那么多同学,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我不解决好,没办法向广大师生交代。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吧,我们学校这座庙小,容不下你们家两尊大佛,你们可以从这边退学,去其他小学转转。”
杨德彪越说越有劲,觉得余秋堂这个昔日的学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仿佛又回到当时轻松拿捏他的场景。
“杨老师!”
余秋堂却突然出口打断他的激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