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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沐霖……”高单胸中升起一把压抑灼烈的火,他深知这把火的源头来自于他自己,他没有资格跟她生气,因而无从宣泄。
长孙仍继续风轻云淡地火上浇油,“如果你在美国也有了喜欢的人,你不用觉得愧疚,因为我也不会对你感到愧疚的。”
“再见,高单。”
电话被挂断了。
她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把电话挂断了,她凭什么!她都还没问他同不同意,他不同意。
高单双眸赤红,发疯一般继续拨打她的电话,可是再也打不通了,起初她是不接,然后发短信告诉他,[不要再联系我,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
最后,她直接关机了。
听着耳边那恼人的机械声,高单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抑制住从喉咙深处迸出的细碎呜咽。
他忍得脖颈发红,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着,掌中的手机无辜成为替罪羔羊,承受主人蛮力的挤压。
细密的下睫毛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浪潮,露珠般晶莹密集的眼泪一颗一颗滚到紧绷的下巴上,摇摇欲坠,无处可依时,接连砸到地上,与被雨水浸泡过的地面融为一体。
行人来去匆匆,高单化作一个静止的点,久久不动。
当头顶响起阵阵闷雷时,高单才抬起低垂的脑袋,用力睁着眼,远方,有闪电一瞬而逝,暴雨过后的天空还是灰色的,见不到一丝阳光。
他可笑地想起高中语文课上所学的那点微末知识,以阴天渲染了一种悲凉的气氛,暗示当时社会环境的恶劣,为下文作者悲惨的遭遇埋下伏笔……
他妈的阴天!
漏水的屋檐下,长孙默默擦干眼泪,将手机收进裤兜里,转身,就看到付雪臣站在后面,手上拿着一条干毛巾。
“擦擦脸吧,脸上蹭到红泥了。”
付雪臣原本是不需要跟着他们上山采药的,但他主动央求教授带他一起来,美其名曰是“中西医结合”,但他的醉翁之意,不言而喻。
长孙神情落寞地伸手接过毛巾,心不在焉地擦完脸后,抬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付雪臣,“……付雪臣,你是不是喜欢我?”
金边眼镜后的双眸镇定如斯,“是。”
相较于付雪臣的坦荡,长孙羞于自己的明知故问,但她眼中有一抹执拗,下定决心后,她接着问:“那你要不要追我?”
闻言,付雪臣扶着镜框无奈地笑了下,“我追你都追到深山老林了,还不够明显?”
长孙说:“我希望我能尽快喜欢上你。”
付雪臣问她,“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做出点努力?”
“我会的,”话说出口后,长孙心里不禁有些歉疚,“你不问我原因吗?”
付雪臣拿过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去她没擦干净的污垢,淡而沉稳地说:“我只是遗憾没有早点认识你,让你有了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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