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完整（2 / 2）

“当然，你喜欢的话。”

“我喜欢，我们以后多和人拥抱吧，好温暖。”

杨毅紧咬牙关，鼻子有些发酸，轻声道：“好。”

小胖子抿嘴一笑，抬头起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杨毅：“那就拜托你帮照顾好我们的奶奶，我答应她赚钱要给她买好吃的。”

“嗯好，我知道。”

“还有帮我跟老爹说句对不起，我违约了，其实那个刀是我前些天给孙狗的。”

“嗯好，我都知道。”

“还有，帮我保护好小赖叽毛子，告诉她我有点想她了。”

“嗯，她可能吃了。”

“哈哈能吃就好，那我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对了，有机会帮我问问那个女神叫什么，还有尽量帮我把我的铁环要回来，那可是我耗时一个星期才弄好的，我要给小赖叽不给她了。”

杨毅默默咬紧嘴唇，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就这样吧。”

小胖子后退一步，看着泪流满面的杨毅咧嘴一笑：“哈哈，你还真是爱哭呢。”

“你也是真的能忍，哭出来会舒服很多。”

“哈哈不习惯哭，有机会的吧，可能也没机会了哈哈。”

小胖子伸出一只小拳头，笑得很灿烂。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杨毅，也是肥猪。”

杨毅擦了擦眼泪，笑得很丑，伸手碰了碰他的小拳头。

“我，我。呼~我叫杨毅，也可以叫我疯狗。”

“哈哈，咱俩都不是人呢！”

“哈哈，也许咱们都是好人呢。”

“嗯，都是好人。”

小胖子，哦不，是肥猪从脚下开始化作点点星光，最后在杨毅不舍的目光中消散，最后留下一滴眼泪。

杨毅刚想接住，就被一只小手捞走了。

“你看错了，这是我的口水哈哈哈，肥猪是没有眼泪的，走啦。”

伴随着轻笑，漫天星光化作一只呲着獠牙的野猪，围着黑暗的空间跑了一圈，最后直直的撞向杨毅，在撞上的那一刻又变回小胖子的样子，对着杨毅调皮的眨了下眼睛，随后尽数融入杨毅身体。

至此肥猪消散了，疯狗也不再完整，但杨毅的身体却变的殷实很多。

杨毅默默站在原地，任由眼泪滑落，他不是肥猪，他是疯狗就爱哭，只是哭着哭着他就流不出眼泪了，身体里暖洋洋的，好像吃了顿大餐有种强烈的饱腹感。

是灵魂完整了，书房用他最后的能量配合杨毅今天收集的情绪币，给他擦了擦屁股。

按理来说，多等一些年月，等书房更加完整，情绪币也更充盈的时候来解决更好，但世事无常，杨毅的脑袋突然就炸开了，要不是杨小江反应的快，两人现在怕不是都看见博士了。

“快走啊！别感慨了，一会真出不去了！”

“等等小江，肥猪真的不能存在吗，把他留在书房也好啊。”

“哎呀不可能的，他本就不存在，那只是书房根据情绪币和你的记忆碎片模拟出来的，目的就是给你解开心结，无论如何最后他都会回到你的身体中，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杨毅喃喃自语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两颗心在跳，但好像又是幻觉，只有他的心在咚咚咚的轻跳。

杨毅缓缓勾起嘴角，这一刻他感觉身体里充满了能量，就像肥猪日记里说的，肩上的担子又重了，沉甸甸的感觉真好。

“好啦！上车，快跑啊~”

杨小江拉起一脸不舍的杨毅，甩到碰碰车上猛踩油门，嗡的一声飙了出去。你要问为什么是碰碰车，那杨小江只能告诉你因为碰碰车最便宜，只要千分之一的情绪币就够，性价比之王！

其实杨小江没说的是，肥猪可以存在，不然他又怎么会存在，杨小江本就是杨江分离出来的部分，甚至和肥猪都差不多大。

杨小江也很想有个同龄的小孩陪伴他，但这不能，一个人之所以是一个人是因为他的完整性，肉身破碎缺胳膊断腿，但他灵魂不断那他就是一个某种意义上的正常人，而如果灵魂破碎，哪怕他肉身完整，他在书房的层面上就是个残破的人。

就像世界上有残奥会，但没有脑洞大会，因为精神病不是正常人。

所以，无论是出于杨小江自己会不会，能不能分离，还是出于对杨毅的负责，他都不能让肥猪继续存在，不然对杨毅是十分不公平的。

如果不是杨江疯的不能自已，博士也不会冒险分出杨小江来，这也是他在书房一直不受认可的原因，因为杨小江不是正常人，起码在博士和书房看来不是正常人。

也正是因为分出了杨小江，杨江没有了童年，整个人变的沉默寡言、郁郁寡欢，连笑容都失去了。

用博士的话讲叫，自从精神病痊愈后，杨江就再也不精神了。

以前患病的时候，天天傻笑，一块糖就哄的他欢天喜地，等好了以后不仅不笑了，连冒险穿越这种真正会死的事情上也不害怕了，缺失了很多正常人的情绪。

不要认为不会害怕是好事，失去情绪的人生，就好像失去味觉的美食家，失去眼睛的漫画家，失去想象力的作家，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后来博士尝试让杨小江回去，但根本做不到，分开的灵魂已经长成了不同的个体，在博士那个时代杨小江这种会被赋予人权，登记户口成为一个合法公民的，这就是人类的无性繁殖。

当然，扯远了，种种理由下，分裂灵魂是万万不可取的，所以杨小江干脆斩钉截铁的告诉杨毅不行。他也提前告诉了肥猪，就像和杨毅说话一样，千里传音。

没想到的是，最后两人居然同时选择牺牲自己，杨毅叫肥猪去坐车，肥猪放弃自己选择融入杨毅身体，这就是两人的选择。

本质上猪和狗对人类都是无害的，杨毅和肥猪也都是善良的，只要别触及到家人。

“芜湖~再开快点！”

“别催了，已经超速了！”

“哈哈快快快！咋都没车给咱碰一下子啊，都没人玩碰碰车吗？”

“滚啊！这要是再出来个人，我就得考虑给你送到精神病院里治一治精神分裂了！”

“哈哈哈，那我要博士同款病院~”

“你要个屁，给老子坐稳了，别挠我腰痒痒！”

杨毅大笑着举起双手欢呼，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欢呼，但就是伤心不起来，他知道肥猪没坐过碰碰车，那他就替肥猪坐一坐。

哦不！他现在就是肥猪了，他开心就是所有人开心。

杨毅瞟了眼后视镜没在意，但一秒之后惊恐的回头大喊道：

“卧槽卧槽卧槽，快快快小江！”

“又干哈，马上了。”

“不是不是，你快看后边！好像特么地震了！”

杨小江无奈的往后一瞥，顿时瞪大了眼睛，脚都差点踩到油箱里去。只见身后的黑色空间好像断掉的大桥，一点点吞噬着俩人。

杨毅抓紧安全带，指了指身后那灰白一片：“那那那...那是什么，为什么不黑了？”

“那特么是虚空，人掉进去就变成无机物了，淦！坐稳了，秋名山车神不准备藏拙了！”

“啊？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种身份~啊~~”

“哈哈哈氮气加速！给老子冲！”

在杨小江的大喊中，碰碰车的尾部喷出蓝紫色的火焰，好像把微波炉按在车尾气上了一样，但车的速度却是实打实的变快了，沿途留下一道道残影。

如果说刚才的速度是20的话，那现在至少是2000往上，杨毅的脸皮都被掀起来了，别说吹牛打屁了，现在就是呼吸都是一种奢望，真希望能换成一个有盖的车，特么的没有盖给个呼吸机也好啊！

眼前的光晕越来越大，就在马上就要冲出去的时候，杨毅突然感觉车身一震，屁股人一个座椅原地滑行了三米。

“这...这是什么情况？”

杨小江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道：“可，可能是车解体了？”

“靠！杨小江你还敢再不靠谱一点嘛！”

“嘿嘿别骂我了，先跑！先跑再说。”

“你！”

杨毅咬了咬牙，撅起屁股跑了两步才想起没解安全带，抛下座椅大步向前跨，他发誓这辈子没跑过这么快，中考体育测试都不如这十分之一快，看来在这空间他还是小超人的体质。

“啊~救我杨毅！我飞不动了！”

杨小江两条胳膊都抡冒烟了，实在是游不动了，无奈向杨毅伸手求援。

“日！快点！”

杨毅看着身后不断坍塌的道路，赶紧拉起杨小江加速前进，他刚答应肥猪可不能就这么食言。

“快杨毅，超级变换形态！”

“什么？”

“变换形态啊！”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就是幻想自己是猎豹，或者直升飞机什么的，反正你就坚信自己能你就能！”

“what？”

“快呀！相信，相信的力量~”

“啊！草，为什么这一切都这么诡异啊！！”

杨毅大吼一声居然变成了一只四米长的黑豹，把杨小江叼在嘴中拼命向前跑着，比刚才还要快两倍，四条腿确实比两条腿好用。

“啊哈哈~你做到了，但其实我可以自己抓着你的，不用叼着我！”

杨小江挣扎了一下，被杨毅舔了一脸口水也就不敢挣扎了。

“这里是梦境的边缘，当然什么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超级杨毅兽变身！加速前进！”

杨毅也顾不上回复杨小江，眼睛紧盯着前面的光，拼尽全力的奔跑，他感觉好像真的变成了黑豹，四条腿随意摆动，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他还想再变点什么古怪的动物玩玩。

咔嚓咔嚓！

地面碎裂声，别误会后面的空间破碎并不会发出声音，这些都是杨小江自己无聊配的音，听到杨毅头大，但确实有用，杨毅把每一步都当成最后一步来跑，顿时速度又快了些。

见到杨毅潜力无穷的样子，杨小江配的更欢了。

终于到了悬崖边，杨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奋力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由豹子变回了人，杨小江也跑到他的头顶揪着杨毅的头发劫后余生的大笑。

“芜湖哈哈哈！我杨小江就是大难不死，谁人能杀我！？”

“啊！快松开我头发啦，我们还在往下坠怎么办？老板有没有降落伞，给我来一个最贵的！”

“没有哦小伙子，你就投了六个币给你体验半小时就不错了，想玩还请继续投币哦！”

“靠！黑心老板，我摔成肉泥还怎么赚钱，借我一点嘛，求求你了小江~”

“咦~”

杨小江被杨毅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缩了缩脖子放开杨毅：

“哈哈放心啦，一会你就直接回到你的身体了，我也回书房了，晚上见哝！拜拜！”

“啊，拜拜~”

杨毅其实也不是太的害怕，他都看见地下熟悉的灰色旋涡了。杨毅对着杨小江挥了挥手，双手抱在脑后，享受着普通人一辈子只能玩一次的无伞蹦极，真是安逸。

至于他真的不害怕吗？

其实杨毅只是没有把害怕表现出来，也可能是肥猪在兴奋，又或者杨毅身体内本就藏着追求刺激的基因。

唔~

看着杨毅掉到上身后的七彩大门，再把书房翻转回来，吹着轻快的口哨狗刨着往回游着。

“嘟嘟嘟~还是我杨小江聪明，既保住了书房的神秘感，又圆满解决了杨毅的精神问题，还大大的节省了经费，最关键的是真的好好玩！”

“哈哈哈，杨小江你真是天才，看谁还敢说你没用！哼，臭博士，臭杨江没有你们我一样可以照顾好杨毅，别小看我。”

“就是杨毅老说什么肥猪又疯狗的，是这个时代特有的贱名文化吗？还是到了中二时期，那为什么不叫个帅气点的，什么绝世狠人、暗影杀手之类的，老跟动物过不去干嘛？

要不我也给自己起一个？叫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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