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卸磨杀驴(1 / 2)
这田氏坐在椅子上,听秋漪这样说,只觉得是如坐针毡一般难受。因此,她就情不自禁地扭动了动身子骨儿。秋漪见了,也就明知故问地说道:“怎么?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么?若是不舒服的话,我便为夫人您找个大夫瞧瞧。”现在,这田氏只要一听到大夫这两个名字,田氏的心里就有鬼。田氏打了一个激灵,笑了一笑,就对秋漪说道:“不,不用,秋漪呀,我只是担心这个时候春琴在屋子里一睡就要睡到黄昏头上的。我这里想回丽春堂里看看。”
秋漪听了,就道:“既如此,那夫人果然也就走了吧。”田氏心里有鬼,半刻在这落雪轩里也坐不得了,只想找点回去陪着春琴。但在临走之前,田氏还不忘对着秋漪和含珠又说了一句:“秋漪呀,晚上等墨染回来了,你可不要忘了将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给了墨染呀!你也让墨染高兴高兴!说来,你的孩子没了,春琴肚子里的孩子,可就算是墨染的长子呢!”
田氏想:秋漪方才和她说的那些鬼话,她都当作耳边风,半点也不往心里去的。到底,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秋漪纵想和春琴争执孩子,也需看以后情势的变化。田氏心里轻松很多,她只想专心等春琴生下了孩子再说。看着田氏起身的背影,含珠再也忍不住了,她看了看秋漪,终于说道:“秋漪,我且问你,今儿个田氏这样过来告诉你,你莫非已经提前知道她会这样说?”秋漪听了,也就对着含珠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不错,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
“什么?秋漪,你说,你到底还有多少都瞒了我?想这样的事儿,你都能瞒了我!真正我现在生气了!”含珠说着这些话时,身子已经站了起来,她撅着嘴儿,像是在对秋漪表示抗议和不满。秋漪听了,也就叹了一叹,方对含珠说道:“含珠呀,田氏这样过来,我就料定她会这样说!其实,你知道么,没错儿,含珠就是有孕了。但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哪里是半个月,分明已经快四个月了!”
“什么,快四个月了?这,这怎么可能?这样的事儿,我怎么一点不知道?”想想,含珠却又摇了头,想了又想,又对着秋漪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看这个春琴,的确最近也古怪。想我们从京城回来后,她就一天到晚地整天躲在房间里,也不知她到底在做什么。真正,有时候,我心里起了疑心了,也好奇了起来,也想过去看。可她那里的丫头叫涵儿的,只是不让我进去,只是春琴累了,早就睡下了。当时我还不觉得有什么,我心里还当春琴见了你回来,心里嫉妒,但也不好发作,因此又只得躲在她的壳子里。可现在一想,我果然一下想起了许多的不对劲!却原来,那春琴不声不响的,却原来是肚子里有了种了!算来,墨染在京城也足足待了四个月,他这也刚回来。这孩子怎么也不是墨染的!也不可能是墨染的!只因,我知道,墨染在柳府,从来也没有碰过春琴!”因此,含珠笑了一笑,就对着秋漪说道:“怪道你刚才听了,神情是那样笃定呢!却原来,你早就已经是胸有成竹的了!”秋漪道:“含珠,我就将我和墨染知道的,都索性儿告诉了你吧!”
含珠也就在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秋漪说。含珠听到这里,也就问秋漪:“这样说来,这春秋肚子里的孩子果然就是那花匠的么?”
秋漪听了,也就对着含珠说道:“含珠,你瞧见了没有?方才我当着田氏的面儿,屡次说那花匠的名字,你瞧那田氏紧张的样子?她心里若是没鬼的话,真正我也不叫秋漪了。”含珠一听,想了一想,也就说道:“不错。方才田氏的神情很怪异,我也注意到了。果然是很不对劲。不过,秋漪,那花匠果然就有那样大的胆子么?那春琴一向也是心高气傲的,她这个样子,哪里就会愿意让花匠沾了她的身子呢?”秋漪就道:“说来,我也是不信。但墨染调查过了,事实就是这样,由不得我不信。”秋漪便又告诉含珠花匠无计可施时威胁柳氏身边的小丫头小絮儿一事。含珠听了,更是叹了一叹,方就对秋漪道:“秋漪呀,那你们知道了,可打算怎么做?我想,仅仅就凭着这一条,你就能将她给赶出柳府了!”
秋漪就道:“含珠,这个理,我如何不知道?但现在到底也不行。究竟这府里还有许多的谜团未解。我若这样放了春琴的话,无疑于是放虎归山。再一个,这洪氏疯癫了,与春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刺激。我想她听了洪氏疯癫的消息,心里只是害怕的。再一个,我这里还需一个有力的证人。”
秋漪见含珠露出不解的神色,也就告诉含珠:从前儿,这洪氏的屋子里可是跟着一个忠心的老仆,叫做刘婶儿的。据洪氏说,这个刘婶子只是回了老家去了,但秋漪听了,心里只是不信。因此,秋漪就和墨染在背后,一直着人要将这刘婶子给找到。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人着人找了几个月,到底是将这刘婶子给找到了。原来,那刘婶子被那花匠警告了后,只是不敢在海陵城里久留,但依着这刘婶子的性格,却也是不愿意含着冤情远走他乡的。因此,这刘婶子想来想去,也就去了海陵城隔壁的瓜洲。这瓜洲城里的口音,和海陵城也相近,风俗习惯也都一样,刘婶子靠着自己积攒下来的一些银子,也就躲在瓜洲的乡下,租赁了一间房子,以帮着人打零工为生。气闷的时候,这刘婶子也就躲在房间里,将屋子和窗户都关上了,躲在屋子里喝酒。刘婶子一边喝酒,一边心里就在骂洪氏,刘婶子骂洪氏没有良心,这卸磨杀驴的事儿,果然就做了出来了!幸亏这要杀她的人是花匠,这要是换了别人,换作其他一个心狠手辣的,只怕这个时候,刘婶子早已不在世上活了,只是入了地狱,成了一个孤魂野鬼了。一想到这里,刘婶子喝着酒,心里更是伤心不已。这时间也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这刘婶子也就在这瓜洲城里过了快一年了。虽然如此,虽然刘婶子人在瓜洲,但她的心里无时不刻都想打听海陵城里洪氏的下落。
这个洪氏,这个挨千刀的!她以为自己这个时候果然就在那阴曹地府了么?哼哼!她真是想得太美了!因此,没事儿的时候,不帮工的时候,刘婶子只是着人去打听洪氏的消息。不想,几个月过去了,刘婶子托去询问的人却是过来告诉她,说是那海陵城里的洪氏,也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好不好的,却是疯魔了!陡然听说这洪氏竟疯了!刘婶子这心里说什么也只是不相信的。她只怪这询问的人兴许就是打听错了!那洪氏鬼精着呢,哪里就会疯了呢!不想,这一来二去的,这帮着她打听的人也是烦了,再说刘婶子也是个小气人儿,这给他的这些跑腿费儿其实也不是那么多。因此,这个人就不耐烦地对着刘婶子说道:“怎么,你竟是不信么?真正我有什么好骗你的!果然事情就是这样!如今,只要有人去那海陵城,稍加一打听,无人不知这洪氏已然疯癫了!真正我有什么好骗你老的!你若是不信,以后这些事儿也就不要来找我,真正,我有这样多的时间么?又或者,你给我很多银子?”这人说完了,果然那也就拂袖而去了。
刘婶子见了她这邻居生气了,想了一想,心里也就相信了他的话。莫不是,这洪氏因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为疯了?不过,若是果然如此的话,那真正再好!哼哼!洪氏啊洪氏,算来算去,你也有这么一天!刘婶子便回到屋子里,坐在桌子上,关上门,好生琢磨洪氏到底是为什么疯魔了!她本想再去问她邻居了,不过见他生气了,刘婶子也就不想过去问了。若是她邻居听了,心里起了疑,只是疑惑她和那疯魔了的洪氏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这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那果然也就不好了!本来,她这邻居因得了她一点可怜的银子,被她磨破了嘴皮子地说着,好不容易替她出去跑这么一趟腿,来回也是不容易的。她这邻居见刘婶子隔三岔五地就要他去还海陵,一次两次地还可,到到了以后,她这邻居也就问:“怎么,你老怎么这么不放下那洪氏?既然如此,你老何不去就亲自去海陵一趟?倒是躲在这里一天到晚地长吁短叹的?真正,这样又能有什么意思?”
刘婶子听了,也就老辣掩饰说道:“哎呀,你是不知道,这洪氏可是和我一点过节。我和她生了一点误会。如今,我到这瓜洲城里养老来了,心里的这么一段却还是未曾放下。”
她邻居听了,也就说道:“既然放不下,况又都是误会,既然如此,你莫如放下你这张老脸,就去那海陵城找那洪氏,和她解释解释!这样,你也费银子,我也走得累,与大家都没好处!刘婶子,若不是我看在你年纪也大了的份上,又哪里会这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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