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痛恨（1 / 2）

小穗儿说完了这话，也就沿着那条小路越走越远了。田氏在这里，一不小心竟然听了小穗儿的话儿，可是叫田氏大为吃惊。什么？她信赖的刘婶子，竟然是白秋漪派到她这里来的卧底？这——虽然田氏觉得吃惊，但心里还是相信的小穗儿的话儿的！果然，果然这刘婶子是一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果然是深藏不露！她这来丽春堂里还没几天儿，却是将春琴奉承的很好！因此，不管这刘婶子问什么，田氏对着刘婶子总是有问必答的，什么话儿都告诉刘婶子的。

现在田氏听了这样的话儿，吃惊过后，心里边就是惊慌了！要知道，就在刚才，刘婶子似乎兴致不错，在离开春琴的卧房后，就对着她笑嘻嘻地说道：“夫人，我看今天晚上，月色也不错，夫人若是肯赏脸的话儿，不如随我去那廊子里坐着喝喝小酒，我可有几句话要问夫人您呢！”今天，田氏的心情却也是不错，听了刘婶子这样一说，也就痛快答应道：“好。”因此，这二人也就去了廊子底下，待在小桌子旁坐下后，刘婶子就给田氏倒了杯酒，笑着说道：“夫人，那我先干为敬了。”刘婶子跟着洪氏，别的且不说，可是练就了一副好酒量。见刘婶子这样痛快，田氏果然也就将杯中的酒一下喝光了。

刘婶子喝完了酒，也就对着田氏笑道：“夫人，我这心里可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田氏就道：“你我之间，如今还有什么隐瞒的？你不管问我什么，我总是与夫人您一个回答的！”田氏将这话说的十分笃定。刘婶子一听，也就放下了杯子，问道：“夫人，此话当真？”

田氏就道：“自然是当真。怎么，如今你还信不过我么？”

刘婶子听了，想了一想，也就对洪氏说道：“好，既有夫人一句话，那我果然也就问了！”刘婶子便清了清嗓子，对着田氏说道：“夫人，我在那落雪轩走动时，却是听一个大嘴的丫头无意说了一桩事。我听了，也就立刻记在心里了。但到底心里存了疑惑，因此要来问一问夫人。”

田氏听了，就道：“刘婶子，你和我吞吞吐吐的，犹犹豫豫的，这到底是要和我说什么呢？真正，你再这样和我磨磨唧唧的，我心里可是不高兴了！”

刘婶子听了田氏这样一说，也就下了决心问了。刘婶子就将嗓子压低了，对着田氏说道：“我在落雪轩时，无意听了一个丫头说，说大少奶奶才是那真正的洛家姑娘呢！但我想着，到底大少奶奶也是你的继女，这是不是的，您的心里不是再清楚不过么？”刘婶子说完了这话，便又对着田氏笑嘻嘻的，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田氏一听刘婶子这样问，眉头就不禁紧蹙。她看着刘婶子，想了一想，就缓缓问道：“是么？但这话，你当真在落雪轩里听起过？”田氏的心里除了奇怪外，还觉得狐疑。到底，秋漪就是那洛家姑娘的事儿，除了自己，她可是什么人也未告诉，这里头包括春琴。

刘婶子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了田氏这样一问，也就说道：“是呀。我就是听过一回，说起来，还是那含珠姑娘无意间对大少奶奶说的。那含珠姑娘说，说大少奶奶的出生日子算起来就和那洛家姑娘差不多一天日子，这本来其实也不过就是玩笑，但我也不知怎地，却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如今，我这心里便又盘桓起这件事来，因此，就想起来问问夫人您。”

田氏听了刘婶子这样一解释，心口也就舒缓了舒缓。果然是自己多心儿了！这柳府上下，秋漪就是洛家姑娘的秘密，算起来只有自己知道，且这个秘密，她本来也是算好了，将来要带进棺材里去的！不想，现在田氏倒是想起这样问了。因此，田氏也就对刘婶子悠悠笑道：“那么，刘婶子，你认为呢？”

刘婶子观察着田氏的脸色，也就笑道：“这个，夫人，我哪里又能知道？我若是知道了，我还能来问夫人您吗？”田氏看着刘婶子的样子，想了一想，也就与她神秘兮兮地道：“刘婶子，你是想听实话，还是那假话？”本来，这样私密的事儿，田氏只是守口如瓶，无论什么人也不说的。但今天晚上，因她被刘婶子灌下了几口黄汤，一时脑子也就不那么清楚了，一时就有些多嘴儿。田氏这样说，更是勾起了刘婶子的好奇之意。刘婶子见了，也就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您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真话，什么又是假话儿？”

田氏听了，也就幽幽地笑了起来。她站了起来，也就对刘婶子道：“刘婶子呀，你果然是个机灵人儿。好了，实话都跟你说了吧！告诉你，果然白秋漪和那洛家的姑娘，就是同一个人儿！”

“啊？是吗？真的是这样吗？”刘婶子不想这样顺利地就在田氏跟前得了这样一个消息，心里除了激动，还有兴奋。不管怎样，到底是给她套出来了！到底是在大少奶奶跟前立下了一功了！不过，刘婶子知道了这个，心里并不满足，只因其中的缘由田氏可是没有跟她说呢！因此，刘婶子便就又倒了一杯，只是请田氏喝下。田氏也就接过了，又将杯中的酒喝光了，这才对刘婶子笑道：“刘婶子，我想你听说了，心里一定感到好奇的是不是？”刘婶子听了，心里固然激动，但还是控制住，装作淡淡地笑道：“当然好奇。夫人，这样的事儿换作谁不好奇？真正——这些都像那戏文上写的那样了！”

田氏听了，想了一想，也就笑道：“是呀，果然就是和那戏文上唱的一样一样的！说来，这秋漪果然就是洛家的姑娘，只因她的娘就是洛家的儿媳妇，秋漪的亲娘带着她一路逃到了海陵城，到最后嫁给了二奶奶的爹。秋漪的娘一场病死了后，就将那藏着的半块玉留了给秋漪的。后来，我丈夫也死了，那玉便就又倒了我的手里。那个时候，我家里也有点儿艰窘，因此，不得已，我便将那块玉拿了出来，打算拿着去集市上，看看到底能值什么钱。不想，也是我大意，那半块玉却是被我弄丢了。当时，我也急。但我着急的，可不是这件东西是秋漪的念想，而是我可惜了这块好玉，这弄丢了，却是不能给我换银子了！但这阴差阳错的，真正我又哪里能知道？我进了柳府后，却就在含珠那里又看见了我弄丢的那块玉！刘婶子呀，真正这样的话儿，我也就只同你说了！若是换做了别人，真正我是怎样也不会说出来的！”田氏说完了，便又趁着酒兴对着刘婶子说道：“我说，今儿个我这个秘密只是告诉了你。你可怎样也不要和传出去！我就是要让白秋漪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我就是让她生死都不知自己的亲娘！不然，柳墨染和白秋漪知道了，指不定心里该有多得意呢？想我的性子，你该知道的！只要白秋漪高兴的东西，我就难过！”

刘婶子也就在一旁细细听着田氏这样说。哈哈！今儿个晚上，田氏连什么原因什么缘由都一股脑儿地告诉她了！这真正是再好不过了！因此，刘婶子听了田氏这样一说，也就赌咒发誓地说道：“哎呀，夫人，我是什么人，真正夫人您不知道吗？我果然就是心里好奇！不过，夫人您只管放心好了，不管什么，我都不说去的！若是说出去了，只让我的身子投了河死在水里的！现在，我可就对这轮月亮发誓了！苍天在上，若我刘婶子因此将此话泄露了出去，这以后就果然不得好死的！”田氏酒劲上涌，此时已经有些醉了，因就对刘婶子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这样的话儿，我也就不问了！现在，我要去附近走上一走，因此，就不陪你了！”刘婶子一听，赶紧就道：“哎呀，我哪里要夫人您陪着呢！夫人不用管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话说，这刘婶子也就目送田氏走了。刘婶子本来即刻就要去落雪轩告诉了大少奶奶的。但到底她也喝多了，想迈开步子走，但却因为不胜酒力，却是不能走远。刘婶子就想：既然不能走远，那不如就算了。待到了明天，赶着去告诉大少奶奶，其实也是一样的。但就因为延迟了一日，这刘婶子却是因这个弄丢了自己的老命。刘婶子也就优哉游哉地站了起来，慢慢朝着自己的房间里，打算睡个痛快的囫囵觉。她想：得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想从此疑惑，大少奶奶果然就待自己十分之好的。话说，田氏因得了这个消息，可是浑身气的发抖！好呀，这个刘婶子算来算去的，竟是算计起她来了！田氏一生最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背叛！亏得这个刘婶子还是自己信任的人！一想到方才喝酒时，刘婶子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套着自己的话儿，想想更是心惊！若是过了今天晚上，这刘婶子起了来，果然就要去那落雪轩将她知道的这些个赶着去告诉了白秋漪，那还了得？当然——当然不能让刘婶子去落雪轩？但到底这个刘婶子可是一个大活人儿，到底怎么样才能将她的嘴儿给堵上了呢？田氏一边想，一边就朝着刘婶子住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