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血火(1 / 2)
第九百九十五章 血火
前头俄兵被明军劈砍的节节败退,背靠城墙却又无路可逃,着火的城门便成了唯一的退路。安德里公爵是最靠近城门的人,被溃败的部下生生挤着往城门里退,战马是极有灵性的动物,被挤的扒拉着地面,立起前蹄,将公爵大人掀翻下马,前蹄落下将一个慌乱的俄兵狠狠踢翻。
惨叫声起,那晕头转向的俄兵被战马踢的筋断骨折。
公爵大人摔的七荤八素,慌忙爬起来,突然身前一股大力袭来,年轻的公爵大人不由自主踉跄后退,竟慌不择路踏进了火海,这一火海便再也出不来了,前头全是挤成一团的士兵,哗啦,大火将公爵大人的外袍烧着,西北风沙起,一道火蛇将年轻的公爵卷了进去。
轰!
熊熊燃烧的武威西城门终于被烧透了,轰然倒塌。
猝不及防的公爵大人被烧透的城门砸倒,当即毙命,全身被掩埋在熊熊烈火中,一只脚还露在外面,抽搐了几下便葬身火海。挤成一团的俄兵,不时被乱蹿的火蛇卷进去,烧成火人,凄厉的惨叫声中,火人在极度痛苦的状况下,见人就抓。
俄兵残部深陷冰火两重天,前头被骁勇的辽军劈砍的人仰马翻,后头又有一个个火人在嚎叫挣扎,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俄军出现大批降兵,跪地投降,却被杀红眼的辽骑一个个砍翻。辽骑恨透了这伙放火烧城的俄兵,怎会接受投降,跪下来杀的便更狠了。
噗哧!
一个俄兵跪下来投降,李铁枪一刀便劈了过去,那俄兵慌乱中横起斧枪,试图格挡,咯嚓一声轻响,连人带枪被劈成两段。全身浴血的李铁枪变成了一个血人,多处受伤,却如同一头受伤的野狼一般,刀光再闪,战斗意志彻底瓦解的俄兵,成了血火中被屠宰的牲口。
李铁枪左一刀,右一刀,不知阵斩了多少级,恍惚间眼中凶光一闪,一刀劈向一个高大的身影。
锵!
李铁枪的百锻马刀被架住,耳边响起一道霹雳:“昏头了么!”
李铁枪一个激灵慌忙收刀,眼中的血红褪去,恢复了神智,环顾前后左右四周围全是死人,血火缭绕的战场上,竟无一个俄兵还能站着,面前一个高大的将官正关切的瞧着他。
“将军!”
李铁枪慌忙将刀口朝下,提着手中行了个军礼,此时才赫然发现他的百锻钢刀竟不堪劈砍,刀刃上处处都是米粒大的缺口。这刀真真是了不得,刀刃上满是米粒大的缺口,却不会卷刃,然而却不堪使用了。李平桂看着这个本家的悍卒,心中激赏,从腰间解下佩刀便递了过去。
李铁枪慌忙接过副统制大人的佩刀,欢喜道:“谢大人赏!”
李平桂哈哈一笑领着部属清扫战场,一队队辽骑提着刀,在死人堆中巡视,好整以暇的装填火铳,朝着尸堆便是一通乱射,阵阵铳声中俄兵尸体被射的血肉模糊,不时有伤兵从尸堆中爬起来,又被射翻,劈死,嚎叫着栽了回去,一队队辽骑却如同钢浇铁铸一般,不为所动。
李铁枪提着刀,得了赏赐,兴冲冲的在尸堆中翻找。
面无表情的辽骑成群结队,只有从尸堆中翻出生还的同袍,才会爆出一阵欢呼声,铳声,换呼声,惨叫声交织在血火战场上,那血红的夕阳似乎不忍目睹这般惨烈的战场,终于落下,熊熊火光却将武威西城门照的纤毫毕现。天上,夜出觅食的秃鹰盘旋,也不怕人,远处嗅到血腥气的野狼,也乖乖蹲伏在远处,活像一条条看家犬。狼,也是很有灵性的,几百头野狼也只敢远远的蹲伏着,吐着鲜红的舌头,耐心的等着辽骑离开。
李铁枪瞧着远处的狼群,咧嘴一笑,琢磨着这地方狼可真够凶的,成群结队也不怕人。前头尸堆动了一下,李铁枪心中警觉将火铳举了起来,尸堆里一个俄兵暴起,嚎叫着,怀中还死死抱着一个女子,那俄兵和女子全身是血,俄兵惊恐的嚎叫着,女子早就晕厥了,生死不知。
“她还活着!”
那俄兵穿着一身蓝色甲胄,样式十分独特,看上去很精良。
俄兵的嚎叫声中,李铁枪和大批同袍围了过去,瞧见将军大人也迈步走了过去,李铁枪便和一众同袍本能的组成人墙,挡在副统制大人身前,防备那俄兵伤到了大人。
“她还活着,放了我!”
那俄兵狰狞的嚎叫着,李铁枪瞧着那俄兵满是血污的脸,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细看皮肤还挺白嫩,生的高大英挺甲胄又很精良,一看便知是俄人的贵族军官,对于这些俄军中的贵族,李铁枪也见过不少,杀过不少,瞧着那高大英挺的青年俄兵满身血污,状若疯狂,心中竟有些暴虐的畅快。
耳边,传来李平桂的说话声:“他嚷嚷啥?”
左右,顿时响起辽骑们放肆的哄笑声:“回大人的话,求饶吧。”
“未必,兴许是想留个全尸。”
哄笑声中,那贵族俄兵绝望的嚎叫着,摇晃着怀中的明国女子,那女子竟嘤咛一声睁开眼睛,瞧见四周围血肉模糊险些又吓晕了。那俄兵见怀中女子醒了,欣喜若狂,又是哭又是笑状若疯魔,明军的哄笑声渐渐平息,竟人人面带笑意,欣赏着敌兵在无敌辽骑面前疯狂,崩溃。
那惊恐的明人女子醒了过来,悲愤,颤声柔弱道:“军爷救我。”
李平桂瞧着那惊恐的女子,终皱眉道:“松开,饶你不死。”
那俄兵作战意志早已崩溃,虽是语言不同却一松手,连那女子一同瘫软在地,李铁枪抽冷子冲过去将那女子拽开,一个温软身体入怀,让李铁枪心中一热,慌忙解下棉甲将那女子裹住。
“铁枪,竟还是个怜香惜玉的。”
“大人,杀了吧。”
窃笑声中,李平桂鄙夷的瞧着那瘫软的俄兵,一个辽骑气冲冲走过去踹了两脚,那瘫软在地俄兵竟毫无反应,痴痴呆呆的,再扒拉开眼皮看看涣散的瞳孔,毫无生气。
“大人,这人疯了。”
李平桂轻轻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往不远处的河边,信马由缰,不多时,一队队满身血污的辽骑跑到河边,侦骑放出三十里,大部就在河边扎营休整,身后,留下了死一般寂静的武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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