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体罚(1 / 2)
语文课后就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小学老师中身体比较好不容易生病的老师,张严谨老师戴黑框眼镜,手持戒尺,走上讲堂,放下课本。
“起立。”范思雨喊道。
“老师好。”同学们起立鞠躬。
“同学们好,请坐下。”张严谨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张严谨三个字。“我叫张严谨,你们可以叫我张老师。我手上这把尺子可以用来画直线,也可以用来打手板,不听话的同学,教了三遍还不会的同学,粗心的同学都要挨手板,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父母,如果你们家长有意见,可以申请换到其他班去学习。”
“好,我们来上第一课。”
。。。。。。。
第一节课风平浪静,不知道其他地区的学校怎么样,在八十年代,甚至到了九十年代初,川江地区这种体罚学生的情况还是很普遍,学生没有那么金贵,上学放学没有家长接送,挨了手板也没有家长去投诉,去上告,更不要说学生被老师留堂晚回家这种事情,普遍得不能再普遍了,也可能是因为信息通讯不太发达,这个时代也没听说哪个学校有学生跳楼的事件发生。
叶利勤记得,前世贰零一五年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病人,比叶利勤大两岁,叶利勤管她叫苏大姐,川江一个学校的老师,为什么生病呢,班上有一个调皮学生没有完成当天的课堂作业,她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督促其完成当天的课堂练习才让其回家,苏大姐家里有个读六年级的孩子,正面临考初中,自己都顾不上辅导,自己的孩子交给了丈夫杨先生辅导,自己在学校尽心辅导孩子,没有加班费,没有补贴,更没有什么课外辅导的课时费,可以算义务劳动,就这样她被调皮孩子的家长告了,不是给学校的校长告状,是直接去川江教委告状,教委处理的决定是苏大姐暂停授课,理由是没能按教委要求平等对待学生,有歧视差生的情况,孩子放学留堂影响孩子晚餐,从而影响孩子身体。家里人也不理解苏大姐,自己孩子不管,去管人家孩子,这不脑子有病吗?所以苏大姐委屈,一下子就气病了,脑部血脉不通,时常眩晕,来到叶利勤的门诊。
脑部疾病不算太严重,主要以药物疏通脑部血脉为主,但是心病太难治了,好在苏大姐的案例在川江不是少数,很多老师都受到过类似的投诉,很多家长更是投诉的高手,精通各种投诉流程,并且追踪投诉结果,教委敢不处理或者拖延处理,立马附带到上级告你一个不作为,因为这些家长就算不是流程内的人,也总有几个亲戚朋友是流程内的人。所以心理科辅导苏大姐的问题虽然费功夫,最终结果还不错。
同样是家长,为什么八零年代的家长跟二十年后的家长差别这么大?老师如果没错,是家长错了吗?还是哪个时代的家长错了?
其实都没错,八零年代的家长,自身读书少,对读书了解不多,人云亦云,认为读书能改变命运,可以让孩子的未来向着无限美好的方向发展,加上这个时代教育资源有限,老师少,叶利勤不是早期语文都是音乐老师教的吗?用市场规律来说,这个时代是“教”方市场,教方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二十年川江东,二十年川江西,过了二十年,教育资源配置多起来了,兔国在教育方面加大了投入,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学”方市场,而且现在的家长,正是当年充满希望斗志努力读书的那群孩子,他们比上一代的家长更明白读书是怎么回事,读书改变命运不错,但是这个命运可以变好也可能变坏,老师走下了神坛,老师的好心跟付出并不能被“学”方市场的每个家长接受,毕竟他们努力学习的终点居然是某些人不用学习的起点。
我们“勇猛的骑兵校长”曾经教育我们,二十一世纪是一个全民道德大滑坡的时代,所以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上一世叶利勤就是张严谨重点照顾的对象,别人错一道题,挨一个手板,叶利勤错一道题挨十个手板,就是这么区别对待,不是因为叶利勤长得帅让张严谨嫉妒,其实张严谨也挺帅的,如果不是太过讲道理讲逻辑,喜欢他的女老师应该挺多的,毕竟女老师是来跟你谈恋爱的,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跑题了,为什么区别对待叶利勤,因为叶利勤数学常年考九十九分,错一道题一个手板无所谓,所以区别对待,错一道题就十个手板,而且得重新做十道题,如果这十道题继续错,恭喜你中奖了,继续一道题十个手板,再重新做十道题。其实就这样的区别对待,叶利勤上一世被体罚也没超过五十个手板,之后叶利勤的数学就再也没下过一百分,所以夫子说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是很正确的,可惜世人太过慌张,该理解这句话的人都不愿理解这句话,只是想把教育办成一个模板,学生按模板出来就好,还定了一个规矩,不能区别对待学生。这样大家都轻松交差挣钱。
从某种意义上,叶利勤是特别尊敬和感激张夫子的,就算这一世练了小半年开碑手,但是叶利勤还是愿意跟严谨的张夫子好好谈谈。
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叶利勤远远的看见张夫子路过,就给同学表演了一把,徒手劈板砖,为什么劈板砖,因为像王大川那样劈鹅卵石还做不到。
张夫子自顾自的路过,假装没看见。
第一次的单元测验,范思雨数学一百分,叶利勤六十分,是唯二两个没有挨手板的同学,林仁勇以五十九分的优异成绩,领了四十一个手板,成为全班之最。由于林仁勇认为老师在叶利勤六十分没挨手板这件事上存在不公平,所以又多领了九个手板,凑足了五十个。
张夫子认为,叶利勤只做了六十分的题,然后全对,得了六十分,所以按照错一题一个手板的原则,叶利勤不用挨手板,不愧是张严谨,教学十分严谨。
其实张夫子也不是没有分寸的恶人,女生比男生打得轻一些,数量多的打得比数量少的轻一些,体罚不是目的,让孩子长记心才是,他自己就是从“黄金棍下出好人”的教育模式下成长起来,然后从农村走到城市的,算是第一代读书改变命运的人。
放学前,张夫子把叶利勤叫到办公室。“为什么考六十分?最简单的四十分题为什么不做?孩子,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因为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浪费可耻,节约光荣。”
“说人话。”
“我答应过父亲,每次考试都考过六十分。”
“对啊,考过,又不是只考六十分,多考一点不好吗,你又不是不会。”
“张老师,其实我有心理障碍,强迫症,我拿六十分心理舒服,学习也有动力,分高了我就会发病,精神上治不好的那种,你要替我保密哈。
“真的假的,你家里人带你去川江梓荆山精神医院看了没有。”
“我要是去了,我还能出来吗?”
“不行,这不严谨,明天请你父亲或者母亲来一趟学校,我跟他们谈谈,两个都来也行。”
“要不这样,每次考试,你单独给我出一道难题,我作对了你给我六十分,算我过关,只要错一次,就按你的要求来。”
“可以,以后考试我都会在试卷的最后出一道附加题,你只要做对了就算你六十分。”
“附加题是要我们这个阶段能做出来的哦,你给我出锅巴猜想、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废马达定理这些,我可不认。”
“哟呵,还知道数学的世界难题,不错嘛,课外知识很丰富嘛,放心,我出题不会超出大纲要求的。”
“拉钩。”
“好,拉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