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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史上唯一因“不行”被废的皇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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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丹樨上面的龙榻空无一人。

在龙榻

左边站着手按佩剑的牙门将竺瑶,右边站着手握明晃晃的大砍刀,凶神恶煞般的桓石虔。

中间一人端坐在一张胡凳上,只见他正襟危坐,双手撑在膝盖上,须发半白,方面紫目,不怒自威。

乍一看去,大家怀疑是关帝显灵,身边一个关平一个周仓呢。

再仔细一瞧,我的天啊 ,这不是许多年未出现在朝堂上的大司马、扬州牧桓温嘛!

他怎么突然进京了?还坐在太极殿的丹樨上,离龙榻只有一步之遥。

谢安、王彪之虽然也有些吃惊,但自从和陈望的会谈后,已经有了分寸把握。

知道桓温不是来谋权篡位的,百分之百是造完谣,来行废立树个人威信的。

谢安定了定神,与王彪之对视一眼,二人手持象牙笏板,撩衣袍跪倒在地,一起口颂道:“卑职,拜见大司马!”

后面文武百官跟着两位大佬一起跪倒在地,叩首问安。

桓温故意在丹樨上,俯视跪在微妙快感。

须臾,他抬起右手来,沉声道:“卿等多礼了,快快请起。”

一片窸窸窣窣声过后,众文武站起身来,文东武西,按职位规规矩矩站好。

桓温声音缓慢但语气严厉地高声道:“当今陛下,蓄养男宠,荒淫无度,且……身患‘痿疾’致使龙脉断绝,田、孟二美人竟与男宠淫乱生有三名孽种,此等宫闱秽事闻所未闻,古未有之!”

说完,他顿了顿了,目光向下扫去。

只见几百人的太极殿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连个咳嗽声都听不到。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嗓门又拔高了几分道:“我奉太后密诏,进京整肃朝纲,捉拿奸嬖,

说完,他抬手挥了一下。

田孜从龙榻后的侧方闪出,走到桓温旁边,展开昨天桓温以褚太后口吻写的并批示的诏书,扯着公鸭嗓子道:“太……后……诏命!”

呼啦啦,大殿中众文武官员又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王室艰难,穆、哀短祚,国嗣不育,储宫靡立。琅邪王奕,亲则母弟,故以入纂大位。不图德之不建,乃至于斯。昏浊溃乱,动违礼度。有此三孽,莫知谁子。人伦道丧,丑声遐布。既不可以奉守社稷,敬承宗庙,且昏孽并大,便欲建树储籓。诬罔祖宗,倾移皇基,是而可忍,孰不可怀!今废奕为东海王,以王还第,供卫之仪,皆如汉朝昌邑故事。但未亡人不幸,罹此百忧,感念存殁,心焉如割。社稷大计,义不获已。临纸悲塞,如何可言。”

文武百官已经听了大半年的谣言了,对于这一天早有了心理准备,只不过大家关心后面还有什么,是桓温改朝换代?还是……

只听田孜继续宣读道:“丞相、录尚书、琅琊王昱体自中宗,明德劭令,英秀玄虚,神契事外。以具瞻允塞,故阿衡三世。道化宣流,人望攸归,为日已久。宜从天人之心,以统皇极。主者明依旧典,以时施行,此令。”

废司马奕,立司马昱,桓温此行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他本以为会有十个二十个人甚至会有更多人出来反对,质疑,但他高估了跪在大殿上文武百官的道德标准。

大家齐声颂道:“臣等谨遵太后诏命!”

东晋时期虽然玄风日盛,但朝纲主体还是千百年来奉行的儒家思想。

不管谁来做皇帝,即便是异姓篡位,甚至是胡人来做皇帝对文武官员来说也毫无影响。

因为他们还有自己的小算盘:恰好他们已搜刮的盆满钵满,敌寇来了,他们正可以慷慨激昂地出卖他们曾经的同胞、曾经的同事,并义无反顾地叛变投敌。

他们把这叫做“顺应天命”,也叫作“识时务者为君子”。

这种行为还有一整套被称为“五德循环”的理论为他们作道义支持。

一个政权的道德衰败了,自然有另一种道德替换,归顺就是君子,识时务的君子。

靠迎立新君,乃至叛国投敌之功,在新王朝里,他们再不济也可用搜刮、盘剥来的财产继续做大富翁。

只要今生荣华富贵,作威作福,哪管黎民是生是死,哪管身后道德沦丧,洪水滔天。

看着大家都没有异议,桓温下令道:“嬖人楚相龙、计好、朱灵宝三人淫乱宫闱,处以车裂!田、孟二美人(美人是晋朝妃嫔称号之一)赐白绫自缢!三名孽种在东掖门外驰道边杨树上马缰绳吊死,挂尸十日,以儆效尤!”

高亢带着些许嘶哑的嗓音回荡在太极殿上空,显得阴森可怖,令众文武战战兢兢,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司马奕于是成为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上唯一一个因为“那方面的事”被废的“不行”皇帝了。

这个皇帝当的够窝囊,自己的孩子被硬说成不是,自己只是不太热衷于女色,却被说成了痿疾,好男色。

当诏书在他面前宣读后,他大叫一声,已经昏死了过去。

他的两个老婆三个儿子还有他二十多年的三个发小玩伴,都死的很惨烈,一转眼,世上最亲的人都离他远去了。

十一月十五。

桓温召集文武百官上朝,开始了下一个重要步骤——走程序。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讲究一个走程序。

立皇帝有一套复杂的程序,废皇帝的程序更不简单。

满朝文武很多都拥立过皇帝,因为自东晋以来,皇帝大都不长寿,平均每十年八年就立一个新君。

但废掉一个皇帝,大家都从来没有实操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毫无经验可言。

坐在丹樨上的桓温连问了数遍,文武官员都面面相觑,摊开双手表示不知道。

桓温这下可就犯难了,他心道,跟郗超研究了大半夜,实施了大半年,这么完美的一个计划,竟然在这里进行不下去了。

如果不合法化的废掉司马奕,就没法合法化的拥立司马昱,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现在郗超还在广陵,在关键时刻出现意外,局面可不好收拾了,会被世人诟病。

正在此时,大殿上响起了那个大家熟悉的声音,苍老而又尖厉,“公,阿衡(宰辅的意思)皇家,便当倚傍先代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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