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质问(1 / 2)
到最后,秦景礼和周泽年之间的对话便不了了之。秦景礼成功地岔开了话题并让秦景盛失魂落魄。
周泽年还是留在了知州府。他遣人去了客栈知会了今日拒绝出席的郑奕和不在客栈中的福德,随后便领着秦景盛去找了秦景礼。
秦景礼早年间在京都便已经娶了妻,并未纳妾,膝下育有一子。但妻子当初生子的时候伤了身子,膝下独子也因月份不足,早产多病。秦景礼同夫人相敬如宾,爱惜独子,这种人多气息杂的宴席他不会让夫人出席,也不会让独子出席。
故而宴席结束后,秦景礼只是吩咐侍从领着周泽年去了客房,他歉意地表示自己要先去见一见夫人和儿子。
周泽年挑眉,没想到秦景礼这样的人提起夫人和独子时居然很是温柔,他以为秦景礼这样狡诈多变的人不会同任何人交心的。但这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周泽年点点头,倒也不介意。
待到秦景礼嘱咐过夫人和幼子早些歇息后,他同夫人低声说明了家中如今有来自京中的贵客。知州夫人是亦然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家族里好生教养长大的姑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无需秦景礼多言,她自然知道该约束下人。
这样一耽搁,等到秦景礼回到周泽年所在的客房时,已经过了一刻钟多。
秦景盛不太赞同周泽年今夜留宿知州府,先不说知州府的守卫没有客栈完备,光是守岁这一件事秦景盛便不太赞同。
秦景盛欲言又止,待到知州府引路的小厮退下后,他迫不及待地告知了周泽年何为守岁,顺便还讲了些同守岁有关的,秦寻雪的过去。
守岁是大齐的传统,除夕那个夜晚不眠不休直至五更天,也就是来年的第一日,是迎接新年的一种习俗。平民百姓家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孩子想要留下来守岁便依偎在父母身旁,大人们围在一起话家常吃些零嘴,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五更天时便可互祝新年,说些吉祥话。但世家便讲究多了。世家每年除夕都有冗长的仪式,早上用过一餐已经算是很好了,要等到晚上除夕家宴才能吃第二餐。吃完除夕家宴后,便是家主、长辈训话赐福,接着便是守岁。家族中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在祠堂中守岁,年纪不大或是身份不高的人,自然是进不了祠堂中的。故而守岁,在大家族中,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但祠堂中的人也不见得有多高兴。
秦景盛幼时也会陪着秦明远守岁。他是秦家嫡长子,自然要担起些责任来。他自记事起便要陪着秦明远到祠堂中守岁,跪上好些时辰,听大人们无聊的对话和含沙射影的话,不见刀光剑影的战场让他倍感窒息。这样的环境,一直跪到五更天,对身子弱和年纪小的孩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秦寻雪就是这样。她自幼身子弱,秦夫人疼惜她,向来是不许她守岁的。偏偏秦静芷刺激过秦寻雪,说就算秦夫人同意她守岁,她也是进不得秦家的祠堂。为了证明自己也是秦家人,她某一年硬是要去守岁。虽说她是庶女,但因着是家主的女儿,秦明远本身也并非太在意嫡庶,秦夫人受不得秦寻雪的撒娇讨好,最后还是决定陪在秦寻雪身边陪着她守岁,秦明远知道秦夫人愿意陪着守岁,虽说是陪着秦寻雪,但也会在祠堂中,自然更加同意了。这件事引得节节败退的秦静芷恨得牙痒痒。
他们都以为秦寻雪坚持不下来。毕竟祠堂中总是阴冷的,虽说守岁时,因着人多了起来,祠堂中也放着火盆,垫子也是软软的,但秦寻雪毕竟身子弱,也是秦夫人金贵着长大的,明面上可是没吃过半点苦,谁都不认为她能坚持下来。偏偏她争气,一直到五更天都没吭声,完完整整守了下来,只是第二日便发了高烧,昏睡不醒,秦夫人吓了一大跳,哭得肝肠寸断,又去寺庙里替秦寻雪捐了不少香火。待到来年,秦夫人说什么都不同意秦寻雪再去守岁了,秦夫人自己也不肯再去祠堂,只愿守在秦寻雪床前,守着秦寻雪早早入睡,又把秦静芷气个半死。
周泽年感叹:“娘娘幼时同郑夫人针锋相对,真是难以想象。”
秦景盛点头,显然也不能想象,幼时那般傲气的妹妹有一天会付出背叛的代价。
秦景盛很快回神,他再次提醒周泽年:“殿下,我说这些的意思不只是告知殿下何为守岁。殿下的身子还未好全,自然是不宜守岁的。”
周泽年点头,并没有反驳秦景盛。他如今的身子他自己当然清楚。本就有些未曾完全清除的余毒,本应再喝些药,但按照太医院的话来说就是过犹不及,无需用药,日子久了他自己的身体便能处理掉这些余毒,但切忌大喜大悲。但早些日子得知秦太后重伤昏迷的消息,他一时间悲从中来,哭得不能自已,太过悲伤引得毒发,生生吐了很多血,身子也迅速衰弱了下去。
按照医师的说法,身子还未好全,又自杀流了太多血,要重新养好还要好些时日,自然不能守岁。
周泽年也不瞒着秦景盛,他说:“我并不打算真的守岁,只是因为秦景礼如今手上有娘娘给我的信,以守岁为理由留下来才顺理成章些。”
秦景盛这才松了口气。
待到两人交谈结束一会,匆匆赶来的秦景礼这才登场。
秦景礼冲着周泽年有几分歉意地笑了笑,语气真挚:“小儿年幼,被下官宠的有些娇气,缠着下官好一会才肯入睡,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还望殿下同将军见谅。”
秦景盛啧了一声,有些不满。倒不是因为秦景礼来得有些迟,而是因为秦景礼这样的人渣夫妻恩爱,家庭和睦,让他觉得有些不爽。
秦景礼自然听见了秦景盛不加掩饰的声音,但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周泽年的看法。
不出所料,周泽年笑得温柔,仿佛能包容一切。他说:“不碍事的,秦大人家庭和睦,倒是让我羡慕极了。不过,秦大人,既然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秦大人答应我的信又什么时候给我?”
秦景礼并没有多言。他在客房内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饮用后,这才抬起头看着周泽年,语气平静:“在把娘娘的信给殿下之前,下官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殿下。不知殿下是否愿意替下官解惑?”
周泽年微微皱眉,对秦景礼临时加上的提问有些不满。但左右是秦景礼如今手中的信更重要些,于是周泽年不冷不热地回应了秦景礼:“秦大人想要问什么,我必当知无不尽。”
秦景礼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下官听闻,殿下如今联系上了大周的暗桩,甚至是大周皇帝直接领导的暗桩。殿下想要让他们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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