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之于我(1 / 2)
桑宴干脆把那袋子点心都给小狐狸。
他坐在面具摊边,等了没一会,终于看见谢望背手走了出去。
“欸,行夜呢?”桑宴往他身后看去。
“死了。”谢望淡声道。
桑宴愣了片刻,正打算亲自去看看情况,就见行夜跌跌撞撞走了出去,脸上挂了彩,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下次不要随便跟别人打架了。”桑宴推开谢望,从储物袋里摸了一会,拿出药膏递给行夜,略带歉意道,“抱歉,让你挨打了,我也管不了他,如果你要赔偿医药费尽管说,钱不是问题。”
行夜咬着牙“嘶”了一声,看了看谢望,眼光闪动,上前握住桑宴递药膏的手:
“凡人,你道侣打人的时候是存了下死手的心,还好我比较耐揍。”
“他这种人脾气不好,以后你俩成亲了肯定经常家暴你,那时候你挨了打,无处可诉苦,就会后悔为何当初不答应嫁给我。”
桑宴:“……”
谢望压低声音:“我对他好不好,他自有定夺,你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
桑宴生怕他俩又不对付再打起来,连忙拉着谢望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又指着躺尸状的老头:“谢望,你看看他怎么样了。”
行夜盯着谢望的背影,揉了揉脸颊,那些伤口自动愈合,又抿着唇继续诋毁:“这小子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啊,也很穷的样子,你为什么非要喜欢他?”
“他死了,我也会死,这个理由可以了吗?”
桑宴无奈抬头看天,突然发现天上飘起数盏灯,是从镜湖那边升起的,犹如游鱼入水,淡金色的火光几乎映亮了夜幕。
“点灯了。”行夜说,“你要跟我走吗?”
“不要。”桑宴坚定地拒绝他。
行夜戴上兜帽,郑重地收起那袋金叶子:“以后要是有空,来魔界玩,你随便找个魔族报我的名号,就会有人送你到潮汐塔了。”
“那岂不是知道你的名字的都能成为贵客?万一有人冒充我怎么办?”桑宴问。
行夜觉得很有道理:“也对,要不我俩对个暗号吧,我回去之后吩咐他们,报暗号对接。”
天灯漫漫。
远处的光愈发明亮,仿佛夜市所有人都聚集在镜湖旁放灯。
桑宴只是跟行夜告别这会时间,再回头,却发现老头安然无恙站在那里。
双方无言,老头带着小狐狸麻溜的收拾好摊位跑路了。
连句再见都没说。
桑宴叹了口气,看向谢望:“好歹也是你救起的,什么也不说就走了,真没礼貌。”
谢望低头看了他好一会,拿出两张纸条:“给你。”
桑宴接过来一看,是两张欠条,落款处俱是写了唐书墨的名字。
一张是一万灵石,一张是协议。
粗略游览了下协议内容,顿时满头黑线。
“你让唐书墨写的?”
“嗯。”
“谢望……你……”桑宴正想说他怎么可以强迫别人,一抬头,对上谢望那双沉静的黑眸。
脑海里想要说的话在这一刻消失全无。
桑宴攥紧了欠条,指尖微颤:“谢望,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很奇怪?你说我好像不记得很多事情,婚约,生死之契,还有突然变了个态度,也不是很讨厌你了。”
“之前我不敢坦白,总是说再等等,因为这是我的秘密,我不是桑宴,那次历练遇险之后,我夺舍了‘桑宴’的身体。”
四下静寂,悬灯随风晃动,石板地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按照我那个世界的说法,叫做‘穿书’,我也叫做桑宴,同名同姓,大概是名字的原因,我才成为了桑宴,谢望,你能懂吗?”
桑宴努力扯开一抹笑容,低下头没敢去看谢望此刻的神情,吸了口气,一字一句说:“还有,对不起。”
“谢谢你。”
“那次在丹峰,我说解除婚约,你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吧?如果正常人发现自己未婚夫对自己动了杀心,都会远离对方,但我没有,因为我在利用你。”
“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那天在藏书阁见面之后,我能够感觉到你对我很好,或者说是对‘桑宴’很好,让你帮我抄书,在柳叶镇对上妖怪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躲在你身后。”
“你不要说,这是你身为未婚夫应该做的,是约定是承诺。其实我没资格被你保护,需要你的时候接纳你,不需要你了又一脚把你踢开。”
“可那次挡在我面前,我也很后悔,我真的怕你死了,谢北祈,这个世界于我而言只是一个话本,我和你,包括姜璎唐书墨他们是不同的,我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可是你又对我很好,你们给我的感觉是真实的,不是虚无冰冷而无法触碰的。”
那些积压心头的话语全盘托出之后,脑海乱得什么也不想去思考,情绪也是乱七八糟的,说不出的古怪。
“谢望,对不起,谢谢你保护我,但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所以你一次又一次问我要怎么才能喜欢你,我都无法给你一个答复,因为我已经抢占了别人的身躯,师尊对我很好,大师兄对我很好,姜璎也对我很好,我来到这里后没有人欺负过我,这些,一切种种都是因为‘桑宴’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之前想过就这么瞒下去,直到剧情结束……”
“剧情?”
桑宴点头,悄悄抬头睨向谢望,没有怒容和诧异,稍微松了一口气:“是,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话本,是话本就会有故事线,我在这里的结局,是被你一剑穿心而死。”
“我……真的会杀了你?”谢望眼中满是震惊,抓过桑宴的手腕,紧紧扣住,嗓音低哑起来,“我怎么可能杀了你,桑宴,生死之契不假,但你若是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害你,那些守节三年的话都是我骗你。”
身体往前一倒,腰间环上一双手,桑宴无声地张了张嘴,胸膛里的那颗心剧烈跳动,汹涌的情绪几乎要把他淹没。
谢望用力抱住他,桑宴感觉到他在颤抖,以及漫延而来的惊慌。
“谢望,你之于我……”
后半截话是怎么也组织不出言语形容。
最终还是没再跟说出口。
你之于我,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是无法触及的,是有一点喜欢却不能喜欢的人。
桑宴抬了几次手想要回抱谢望,却还是默默放下了。
“那天我问过绮萝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千年前也有过一个穿书者,白芷君,她完成了系统交代的任务之后回到自己世界,可我来到这里,却没有系统,也不知道要完成什么任务,我想过成为桑宴活下去,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了很多东西。”
“绮萝说我就是桑宴,但我知道我不是,我有自己的记忆和经历,那些广袤的认知不可能是虚假的。绮萝给我指了一条路,我想过些时候去云京,找扶光塔的守天人上求天听。”
“对了,你估计也会觉得我说穿书什么的是鬼话,然后怀疑我是编造了个谎言骗你解除婚约。”
桑宴推了推谢望,两人隔开一个空隙,揉了揉为了维持冷静而板得有些僵硬的脸,指尖湿润,沾染了水光。
“谢望,也许你娘以前跟你说过,但我知道更多,在书里,你父亲是魔族,你母亲是云国的长公主殿下,名为谢澜月。你是十岁那年跟着长公主逃离扶光塔来到歧梁,后来你拜入仙宗,之后因为意外去了魔界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成为魔族的王君,还为了报仇屠戮了仙门,最后,你想要破境飞升必须集齐四圣物,你找了很久的最后一样圣物心魄灯,就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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