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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阿布应邀去叶家吃了顿团圆饭,按理说,他作为走南闯北的大商贾,应该早就对家人团聚无感了才是,谁知见叶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块,又见樊大娘眉眼温柔地摸着自家妹子的脑袋。
此情此景,居然叫着五大三粗的汉子嗷地哭出了声。
“噫,悔啊,应也叫我家人来此团聚。”
叶霓失笑,道:“你是大食国人,团圆过节哪里能照着大庸朝的习俗来?”
阿布摇头:“论起来,我在大庸朝的时间早就超过了在故土。”
他今年三十有八,十七岁那年出门漂泊,十九岁到大庸开始贩货,正值大庸朝地方动乱,他也是见惯了征战动乱的人,只是彼时他年轻气盛,认为身为汉子就应该志在四方,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他三十七岁。
故土也卷入了战火之中,如今身陷战火的不是他,而是远在故国的家人,直到那时,他才领悟到庸朝人追求的阖家团圆的意思。
也正因知晓了家人亲情的可贵,也曾胆战心惊生怕失去他们,阿布才坐在这儿痛哭流涕。
在场众人都有些惊讶,可樊大娘与他共事许久,对阿布的脾性也很了解,她知晓,阿布带着家人奔赴大庸时,距离何止千里?
期间的险峻又哪里是一句话能道得清的?
彼时阿布作为家人唯一的依靠,他不能也不该露出软弱的一面,回到仓河村后,他也确实好生歇着整顿了一番,可很快,他又在为生计奔波,忙着将从前属于自己的挣回来,忙着给家人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
身体上确实缓过来了,可精神上却从未松下来,今日触景生情,这才嚎哭不止。
哭了会,情绪发泄完后,阿布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道:“哎,我这汉子叫你们见笑了。”
二娘最先发话,“你家人都在仓河村安置着,汉话么,季先生帮着教了不少,等来日能听懂汉话了,再接来盛京同住也不迟。”
阿布也笑,言说自己如今在盛京置办的院子太小,一家人接来住不下,还是等他再攒攒银钱置换个大院子再谈。
“左右我也还要往仓河村那儿跑的,也能见上面。”
他说完,又后知后觉地发现大伙儿都在瞧他,似乎在说,二娘都来了,他去仓河村还要贩甚货么?
阿布就一愣,拍着脑袋道:“是哩,二东家,你来盛京可有甚营生要做么,瞧我入不入得了你的法眼?”
言下之意,就是想与二娘搭伙做营生。
眼下的情形他看得精准,凡是与叶家沾边的,就没有亏了本钱的,还能卖谢长安个好,何乐而不为呢?
谁知一旁的冯三就半真半假地开口,说道:“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冯氏已然接盘了二东家在仓河村的厂房,论起来盛京的营生我冯氏也该排在你前头。”
两人说完,都将目光投向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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