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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 章就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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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县主,午夜梦回时,你真的能够睡的心安理得吗?”叶阳隐忍着怒气,在我身后声声诘问。

“王后,臣妇对您的亏欠,来日定当亲自谢罪。”我没有过多解释,只留下这一句便跟着江姑姑离开了。

很快了,再等等吧,这样让人身心俱疲的日子,总会过去的。

神思恍惚地回到中庆殿时,阿稷已候在我的屋中了。我淡漠地睨了他一眼不欲出声,只冷着脸坐到了桌案边。

“昨夜身子那般不适,这么早出去做何?”阿稷勾唇走到我身前,伸手欲往我额间抚摸。

我迅速侧头躲过他的贴近:“出去透透气罢了。”

他的手落了个空,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随后又扬起了温柔的笑脸:“年节将至,永巷令上贡了一批裁制新衣的锦缎,我瞧着每样花色都很衬媛儿,便让人全送了过来。”

“媛儿看看这匹料子如何?”他拿起一卷红绸放在我面前:“四年前的除夕夜时,你穿的便是这个颜色。”

“红衣白雪乌发三千,在我心间多年也鲜艳如初。”他的语气里透着无数的喜悦和震颤:“媛儿还记得吗?”

我的视线落在那如枫叶般绯红的绸缎上,又抬眸渐渐向着站在我身前的人望去。

如画的眉目饱含着深深期待,仿佛只要我一声应下,他就会虔诚地交付所有,得到这世间最美好的眷顾。

“不记得了。”我站起身和他拉开距离:“我如今最讨厌的,便是这个颜色。”

本就冷淡的氛围凝结成冰,他面上的失落真切地扎眼。

“不喜欢换其它的就好了。”他的笑容变得苦涩,缓缓放下了手中锦缎:“这么多的料子,总能挑到媛儿喜欢的。”

我仍旧冷漠的不置一词,只静静地伫立着望向窗外。

又是一年冬至,飞雪悄无声息地来了。阿冉,那遥远广袤的齐鲁之地,也能看到这样凛冽的冬日吗?

许是压抑的气氛太过窒息,在我站了许久之后,阿稷终于开了口:“我留在此处,媛儿是无法好好歇息的。”

“我先去麒麟台处理政务,明日这个时辰再来瞧你。”他低落地缓步走出屋外,替我掩上了大开的屋门。

关上的是我眼前的落雪,关不上的,是我心中的落雪。

阿冉,霜雪满头亦算白首,只要我们曾在雪季相拥过,痛苦和遗憾是否就能少锥刺你一点?

阿稷走后,我便木木地倒在了榻上,近几日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少了,但较之从前却更为疲惫,我和衣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过了午膳时分。腹中空空,我唤了江姑姑传膳,进来送食盒的,却是一个有些面生的婢子。

她低眉垂眼的,将食盒中的碗碟一一摆放在桌案上后,伏在我耳边轻轻低语:“县主所求,公主已允。”

“知道了。”我面不改色地答了一句,从容地用起膳来。

这段时日我思来想去,叔白也不能再留在咸阳了。功高盖主的后果,我的阿冉已经付出了血的教训。

远离这座囚牢般的城池,是我能为他做的唯一一次筹谋了。

第二日循着阿稷要来的时辰,我早早地梳洗完等候在了屋中。

他推开门时风雪漫天,寒风打着圈儿钻进屋中,冻得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可是太冷的缘故?怎得脸色这样苍白!”看见我的一瞬间阿稷焦急万分,快速走到我身边俯身细细地打量着:“媛儿,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瞧着总是这般虚弱的模样?”

他冲着殿外高声吩咐道:“江姑姑,去传医师!”

“慢着。”我打断他:“白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要亲自见他一面,确认他是否安全无虞。”

“媛儿,你如今已身处内宫,按规矩是不宜再同武将相见的。”他弯腰扶着我双肩温声说道:“总之你放心,我必定会让他回来就是。”

他拒绝的话刚刚说完,我便站起身拂开他愤恨地吼道:“宜不宜相见难道不是大王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他是在替你开疆拓土啊!除了送我们出城以外,他何曾对你有过半点违逆?”

“如今竟连让我们见一面的机会也不肯给,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你简直狼心狗肺!”

愤怒使我的胸口急剧起伏,一阵强烈的晕眩再度来袭,让我猛地后退两步跌在了坐榻上。

“媛儿!”阿稷面上刹那间便失了血色,他惊恐地大步上前将我搂在怀中:“江姑姑,快些去传医师!”

“是!”殿外的江姑姑同样惊慌地应了一声后,匆匆离去。

“别怕媛儿,医师很快就来。”阿稷将我抱向榻边,眉头担忧的皱起。

“让我和叔白见一面。”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襟,颤抖着唇说道:“见过之后,你就放他离开咸阳!”

“媛儿,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切莫意气用事。”阿稷回握住我的手。

大概是我的样子太凄惨,他的额间已急出了一层薄汗。

“你答应我!”手上的力道不敢松懈分毫,我声嘶力竭地向他喊到:“我们相见之后,你必须放他离开咸阳!”

阿稷的脸色因急切和犹豫逐渐泛起了红,却仍是迟疑着没有开口。

“你若是不答应,即便医师来了,我也绝不诊脉。”我痛苦地闭上双眼,松开抓着他衣襟的手转过身去。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媛儿!”阿稷大手一捞将我箍入怀中:“我答应就是,你不许糟践自已。”

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退去,我无力地垂下了紧攥的拳头。

不一会儿,江姑姑便带着一位女医匆忙地赶了回来。

女医本想俯身行礼,却被阿稷疾言厉色地呵斥住了:“快些诊脉!看看媛儿究竟是怎么了!”

“是、是…”女医哆哆嗦嗦地上前把过我的手腕,凝神摸索着。

“如何?”一瞬之后,阿稷拧着眉问道。

“回大王。”女医低头拱了拱手:“县主这是舟车劳顿太过疲累,外加整日忧思所致的气血两虚之症,容臣开两副补气益血的方子调理调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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