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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伤者自伤(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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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蓝离开后,便准备先回自己的房间。她并不想在此时打扰那两人。何况她的脑海里还残留着之前苏尘儿撞门的画面。这几日相处下来,苏尘儿的性子和情报里的相差无几。冷静自持,聪慧通透。甘蓝知晓对于自己的身份,苏尘儿一直抱有怀疑。若非她提出解寒毒的法子,有利于华以沫,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华以沫,也就无法拖出两人。即便如此,苏尘儿也时不时试探着她,只是她没谨慎地没有露出端倪,对方便也只是暗中观察着自己,不说什么。但甘蓝相信,但凡她疏忽出了一丁点差错,必定会被轻而易举地戳破。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柔弱到手无缚鸡之力,却当机立断地选择了去撞门。那一刻眉眼间坚韧如蒲苇,深情似海阔。

比所有的时候都要动人。

好似平日谪仙般的清冷女子,在一瞬间落入凡尘,然后染了尘世最真切的情爱痴嗔。

甘蓝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

在那个女人还是刺影楼魑主的时候,她和红烛都还小,仍是一遍遍经历着刺影楼的残酷历练,只能在偶尔的时候才能见到一次。

那样冰冷的精致女子,远的不可亵渎。就算和暗王讲话,都是习惯性的冰冷语气。

因此当长大后,得知原来她是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刺影楼后,她不是没有震惊的。

可是此刻,甘蓝忽然觉得,也许并非不可能。她和苏尘儿,真正是拥有着血缘的人,也会有那么一个人,值得她抛下另一个自己。就像她女儿此刻所在做的事一般。

甘蓝终于明白了红烛的担忧。若是华以沫死去……

她的眉忍不住一点点皱了起来。

正思忖间,甘蓝眼角余光忽然极快地晃过一个人影,将她从思绪里惊得抬起头来,警惕地望向身旁。

一抹淡淡桃花香气飘入鼻间,不用甘蓝辨认,已在心里清楚了来人身份。

甘蓝唇角绽开一抹笑来,话语轻柔道:“原来是魅姐姐。”

话音方落,身旁走廊柱子处已落了一个粉衣女子。只见对方抱着双手斜斜地依在柱子上,然后缓缓抬起眼来,瞥向甘蓝。

“阿魑。”

正是魅主不假。

“何事劳得魅姐姐亲自过了来?”甘蓝迎上去。

魅主随手拨了拨头发,道:“自是暗王吩咐的事,还要我务必在今日之前赶到,可跑死了三匹好马。”顿了顿,魅主的视线打量过院子,“这地方可费得我好找。他们只说你同两人一道离开了红魅馆,却也不晓得你的去处。”

甘蓝在听到暗王时眼底神色闪了闪,唇边却笑容依旧:“不知暗王让魅姐姐带了什么话过来?”

魅主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甘蓝身上,忽短促地笑了笑,并未马上回答,只是道:“阿魑竟然真的想法子拖住了那两人,实在厉害得紧。”说着,魅主才正色道,“暗王之前让你拖住华以沫与苏尘儿,你可知是为何?”

甘蓝沉吟了片刻,方猜测道:“有人要过来?”

“阿魑妹妹真聪明。”魅主唇边弧度又勾了勾,“雷家堡的人追过来了,近日就会到花城。”一顿后,魅主又加重了语气,“还有阮天鹰。”

甘蓝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换上了沉思模样,忽道:“暗王的吩咐,与他们有关?”

魅主含笑点了点头,眼底却深沉得没有光亮:“杀华以沫的事,先放一放罢。暗王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安排。”

……

“离花城还有多少距离?”雷振云抬头眺望着远处片刻,随即转头问道。

“回堡主,不远了,还有两个时辰便能赶到花城。”身后的手下低头禀报。

“好。”雷振云指了指打着响鼻颇有些疲色的马,“寻个驿站将马都换了,尽快。”

“是。”

雷振云将事情吩咐完,回到了靠在树边休憩的阮天鹰身边:“这段时日辛苦阮兄与我一道奔波了。”顿了顿,他的目光望向花城方向,眼底带着沉痛与恨意,“等找到鬼医,定要以彼之血,祭奠了吾儿在天之灵!”

阮天鹰闻言,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忧色,却只是摇了摇头,出声安抚道:“雷兄勿要与我客气,这是应该的。”顿了顿,他的语气里带了惋惜,“至于雷侄之事,阮家堡本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能为雷兄做些什么,我也好心安些。”

“阮兄不必如此,”雷振云在阮天鹰身边坐下来,叹了口气,“鬼医手段阴险,防不胜防。我身为堂堂雷家堡堡主,同在一个院中都没能保住自己的儿子,又有甚资格去怪罪阮兄。”

阮天鹰拍了拍雷振云的肩,一时沉默下来。

他心里想的,其实比雷振云所思复杂许多。这段时日下来,他愈发相信苏尘儿所言,觉得华以沫不像是杀害雷霆的凶手。尤其是易远死后,阮天鹰从他的身上和房间找出了许多令人怀疑的东西。照理易远作为一个大夫,身上有许多药并不稀奇,但是阮天鹰找人鉴定后却发现其中大部分竟然都是极烈的毒药,这就很是诡异了。甚至有一种药里面含有化骨的成分。阮天鹰专门去找来动物尸首试了试,全部化成了炭黑般的粉末,风一吹便消失殆尽。这一情况令阮天鹰极为震惊。正派中人,如何会随身携带这种明显是用来毁尸灭迹的药物?

若依苏尘儿的话,易远该是刺影楼派遣而来。甚至当时的情况下,还不止他一人。

然而这些,阮天鹰都不止该如何对雷振云解释。毕竟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来证明易远与雷霆之死的关系。何况没有动机。

刺影楼为何要杀害雷霆?又为何要嫁祸华以沫?是顺带还是故意?阮天鹰对此一无所知。

眼前情形,却是离花城不远了。也不知尘儿那里可是有离开花城。阮天鹰颇为担忧地想道。

华以沫再睁眼时,外头天色已有些暗下来。

身上干爽得很,不似之前汗贴在内衣上的不适。华以沫低头扫了自己一眼,发现身上的衣衫果然被换过了,此刻只着了一件亵衣。她下意识地往身边望去,视线不出意外地瞥到不远处坐在凳子上望着窗外的苏尘儿。

华以沫安静地望着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苏尘儿,半边侧脸精致,青丝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鼻梁挺直,眉眼如画,薄唇抿着,即便是男装,也是俊秀到不行的注目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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