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黄酒(1 / 2)
深墙大院,阻隔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宏愿,大多数人挤破头想进来看一看这天下最豪奢的屋子,不仅仅可以遮风挡雨,而且只要住了进来,就可以比外面的高人一等,他们的屋子是否侧漏都取决于这间屋子里的人,这是多少读书人十年,乃至更久寒窗苦读所期盼的,在这里有志者才可以施展卓远抱负,如果进不来一切天下兴言都不过是纸上谈兵,这是属于天下读书人的,可就是这间屋子阻隔了这群名叫御政使的理想,他们出不去,他们的理想原本都在外面,只是为了苟活一世,才委曲求全,时间一点一点磨平他们的锐气,许多人都不再向往海阔天空,只有少部分人还坚持着,期盼振翅高飞的时候,他们不想沉沦,即便他们现在做的事就超乎寻常,但他们更想让人知道,以一片热血和才华搏天下知的盛名,才算不负韶华。
在宫中待着的应该只有那些想母凭子贵的嫔妃,他们这是赌博,凭借腹中子嗣,将余生都留在这座天下最大的屋子度过,从来不曾自己把握命脉。
黑胖子范棠来这间屋子已经三年多了,不过枯燥乏味的生活从来不曾消磨他的志气,在处理完政务后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这里还是在皇宫在之中,不过十分僻静,鲜少有人过往,往复送吃食来的太监也是同一批,还年轻的人都经常按耐不下心中躁动,自诩也曾是一代大家,怎能忍受这样不见天日的苦闷日子,有些傲骨难折的人直接选择自杀,这里有吃有住,若是被寻常百姓看了去,只会以为他们不知足,可事实却是因为位不配德,他们本就应该拥有更好,只是这些自杀的人只有才,心性委实不济,这是他们进来的原因,也是不受重用的根本,世上从来不缺大才,唯有能屈能伸者才能登临绝顶,所以这些人的逝去陈留人也从来不会惋惜。
范棠回到院子里也不会放松安歇,他本还是一位武夫,所想做将军,光是躲在幕后预筹帷幄可还不行,若想服众,唯有一骑当先,与将士一同杀敌,所以这三年里,范棠院子里都放着一柄长戟,一批改完奏折就回来练武,三年从未停歇,可见恒心。
只是今天黑胖子刚舞了几下,就被尖锐赤耳的声音吵得心烦,他望向院子另一头,那边原本是李陌的住所,他走后自然就归萧尘了,原先李陌也养了一只百灵,叫声悦耳动听,每次练的乏了,听着就很舒心,一身疲惫也算是有个放处,但这次听声音,对面新来的老人养的显然是只海东青,哪个老人没事会养这种鸟啊?这萧尘还真是个怪老头,下一刻,范棠不光是听见了,谁成想这老头连笼子都不设,放任这样一只吵闹的鸟在皇宫内乱飞,要是让人看见了,肯定就要受罚了。
范棠放下长戟,一个翻身跳到隔壁院子里,正巧看见萧尘已经自觉挖出黄酒,不过没有等他,自顾自就拿着个碗倒酒独饮,范棠着急道:“老爷子,你给我留点啊,你这么大把年纪了,一个人喝这么多身子受不了的。”
范棠刚要去抱酒坛下口,萧尘就一把夺过,就在他手臂上环绕一圈,黑胖子想伸手去抓,可再怎么迅速老爷子都能预先躲开。
范棠如今虽是一品,可仍是不顾什么宗师风范,双手齐上,左手探老爷子的手腕,右手往坛口抓去。
体型虽肥硕,可仍是招招凌厉,身手可一点不像他人一般人畜无害。
萧尘见他使出双手,嘴角上扬,仍是单手托酒坛,另一只手端碗喂到嘴边,在范棠两手抓来时,萧尘直接将酒坛抛向空中,夹拍下他的左手,瞬间反应,一掌与其相对,将盘根深定的黑胖子推了出去,等酒坛落下,萧尘一个悠然信手抓住坛口,在自己碗里倒至半涎。
范棠愣了一下,顿时又嬉皮笑脸,谄媚道:“老爷子好身手,简直比军营里边那些将军都要厉害,不知老爷子可不可以赏口酒喝,小的不贪,就一碗。”
萧尘瞥眼看他,用端碗的挤出食指勾了勾:“再来。”
范棠缓缓欺身,在右脚距离老爷子三尺时,毫不顾忌形象,直接整个人就扑了过去,却见萧芩一个侧身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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