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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别墅案·名单(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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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玟不足三十平米的家狭小拥挤。

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不足四平米却堆满杂物的客厅几乎毫无间隙地挤在一起。

在吃饭的时候,是不允许她上卫生间的。

心急如焚的她只能走进与母亲同住的小房间。她不敢关门,怕引起怀疑。

她先掏出裤兜里的钢笔,藏到她上铺的枕头底下。

随后一边竖起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一边动手解开泛黄衬衣的纽扣。

桌上随意摆放着一个足球大小的镜子,外圈被廉价的红色塑料外壳包裹着。

那便是她与母亲的梳妆镜。

房间内小小的钨丝灯泡发出昏暗的光。

朦胧中,她看见镜中人的锁骨、胸口处满布或大或小星星点点的红斑。

她怔愣良久。

下身仍不时地传来陌生的痛感。

尽管她不谙世事,此刻心中还是升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她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在干什么?还不去收拾碗筷!”

突然间,母亲刺耳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惊慌不已,下意识地抓紧胸前的衣领。

一转身,母亲赫然出现在了她身后。

母亲横眉竖眼瞪着她,旋即一贯刻薄的脸上露出了惊讶。

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母亲粗鲁地拉开她握紧衣领的手,眼中顿时喷出嫌恶的怒火。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今天去干什么了?!”

母亲抬起手就扇了她一耳光,力量之大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噗通一下跪倒在粗糙的水泥地板上。

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响声,令她头晕目眩。

她捂着脸哭喊,“我不知道!我跟基金会的那个人去拿了书包和文具而已!”

母亲用手指在她的胸口重重戳了几下,“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样,拿个文具还能拿成这样?

是不是在厂里勾搭男人了?小小年纪就这么下贱!”

“不,不是的,我没有……”

她无助地流泪,余光瞥见家中几位男士相继走到房间门口漠然扫了一眼,又消失不见。

她更加用力地将衣领攥紧在手中。

母亲抬手还想要打她,忽然瞥见她那被染红一片的校服裤子。

一阵熟悉的血腥味飘在空气中,与屋内潮湿发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母亲毫不留情地去扒她的裤子,她不停挣扎却都是徒劳,瘦小又营养不良的她哪里会是干惯体力活的母亲的对手呢。

那一刻她就像只待宰的小羔羊,毫无尊严地任人处置。

她哀戚地看着母亲,母亲目露凶光的双眼竟与梦里的恶狼重叠起来。

在逼问、谩骂和耳光下,她一边无声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将下工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母亲。

后来母亲就出去了,她不知道母亲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她只知道母亲像扔垃圾般毫不在意将她扔在逼仄的房间里,带着从她身上扒下来的两条裤子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她瑟缩在墙角,拉过塞在床底下的那团旧棉被盖在身上。

棉被外层已裹着厚厚的灰尘,又脏又潮湿的被子此刻成了唯一能带给她一丝温暖的东西。

她隐约记得,自己无声地哭累了,挣扎着爬起来,胡乱找了一条裤子套上。

在狭小昏暗的卫生间,新开的肥皂被她搓得只剩下手指大小。

她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身体,任凭门外的哥哥如何大力捶门咆哮着让她滚出来,她都置若罔闻。

那天夜里,她开始发高烧。

在不知何时返家的母亲无休止的咒骂和抱怨声中,父亲骂骂咧咧地将她抬到平时用来收破烂装纸皮的电动三轮车上,将她带去最近的社区医院。

社区医院不愿接收她,气得母亲对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破口大骂,父亲只好又骂骂咧咧将她抬上车,转战镇上的医院。

那时候她浑浑噩噩不知时间流逝,一度以为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在反复高烧下,她看到了唯一一双关切的眼睛,那双眼睛不时会满怀慈爱和悲悯地凝视她。

那是住在隔壁病床的陌生老婆婆。

清醒的时候她脑子里会一直浮现前几天发生的事,但她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死死咬住被子的一角无声饮泣。

住院的日子里,父母不见踪影,没人给她送饭。

每一顿都是依靠隔壁床的老婆婆慷慨给她分一半的饭菜才熬过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医院躺了几天。

直到有一天中午,父亲和母亲终于现身,到医院接她出院。

奇怪的是,父亲去办理出院手续和结算费用时,母亲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表现出嫌恶,甚至还从容地帮她收拾东西。

她那时候天真地想道,是否因为自己大病一场,他们终于懂得珍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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