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臣已经替陛下死过一次了。”(2 / 2)
伪造的雪冤诏。
“概不奉行”。
胸中怒意如同燃尽辽原的野火般焚烧着理智,宁远舟压抑着想要发作的冲动,气极反笑:
“陛下思虑倒是周到,只是若能将这份周全放在行军打仗上,也不至于让大梧数万将士做了冤死鬼。”
“你……”
“陛下。”
突然自屏风后缓缓走出的人影打断了他未来得及开口的话。
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前却并不行礼,柴明神色平静,只是那双与钱昭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分明已然有些微微泛红:
“微臣柴明,见过陛下。”
“柴,柴明?!”杨行远惊得直接站起了身,“你不是……你怎么……”
“微臣早在陛下被俘的那一战里,就应该为保护您而死在了长庆侯的箭下,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是么?”
“……”
杨行远一时无言。
“先前听宁头儿说,殿下前几日带了面归德原边的残旗给陛下,但您似乎从未将它放在过心上。”
自怀中摸出了另一面已然残破到看不出原貌的大梧军旗,柴明弯下腰去,缓缓将它推到了杨行远面前:
“殿下带来的,是秦斌秦大哥身中三十八箭,至死也不曾放下过的那一面。”
“而这一面,”宁远舟轻声替他接上后半句,“柴明这些日子一直带在身上,重伤昏迷多日、险些就此殉国也从未遗失过。”
好像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哥哥和嫂嫂在听说自己想要亲自上塔时,为什么会露出那样不忍又担忧的神情了。
他们不是担心自己问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也不是担心陛下会因着被人戳中痛点而向自己发难;
他们所顾虑的,是自己是否能够接受这样残忍又不堪的现实,是自己是否能够面对这样自私又卑劣的君王。
什么六道轻生死,轮回守梧魂。
什么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一切的热血与忠义,在这样可笑又荒谬的真相面前,都不过是仅存在于纸上心里的颂歌。
是啊,早该看清现实的。
早在圣上不顾劝谏执意贪功冒进、将宦官之言奉为圭臬之时,在他明知天道兄弟都是为他而死、却将雪冤诏当做是谈判的筹码之时,他便应该看清的。
又有什么必要冒险这一遭,只为了亲口问他为何要牺牲大梧将士的性命,问他为何不肯还给英雄该有的身后清名。
答案明明一早就已经明了。
大踏步地走到杨盈身边,柴明一言不发,不再回头去看杨行远那张错愕又惊悸的脸一眼。
“你难道就不怕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不知过了多久,后者终于哑着嗓子开口。
“大不敬?死罪?”
不等宁远舟反击,原本安静陪着杨盈的柴明突然猛地回过头来,分明为了不被发现而压低了声音,眼底却尽是缠尽绝望的悲凉:
“那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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