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触碰（2 / 2）

“其实我自己就可以……”莱姆斯试图辩解一下，他实在不习惯与梅林这样亲近，可梅林每次只要瞪他一眼，他就什么都说不出了，只能乖乖伸出手。

昨晚他的手臂磕在了墙面，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房屋被他撞得有些散架，把木板上的一颗钉子震了出来，钉子挂在他的手臂上，拉扯出一条长长的伤痕。

在狼人状态下他完全没有察觉，清醒后身上哪里都疼更是没注意，要不是伸手的时候看到，估计他能就这副样子去礼堂和上课。

“你这样很容易破伤风。”梅林将药倒在了伤口上，有些药开始往其他地方跑，她便用指腹轻轻地擦去。

温热的触感顺着手臂蔓延，那样轻微的动作让莱姆斯的身体有些发颤，不过他的动作被梅林误以为是药性刺激引发的疼痛。

“很疼吗？”她轻声说着，“我再轻一点。”

“不、不用。”莱姆斯赶紧制止，“一点也不疼。”

现在就已经够轻了，简直像是有羽毛在他的心脏上微微刷过，他感觉心跳快的有些不同寻常，耳朵也发烫起来。要是再轻一点，或许他会忍不住立刻收回手，然后转身就跑。

比起疼痛，更多的是一种奇妙的煎熬。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我要开始缠绷带了，要是勒得紧了你就和我说。”梅林咬住一截边缘，几乎是无意识的，莱姆斯的注意力落在了梅林的动作上，他这样盯了好一会，直到梅林的声音再度响起。

“莱姆斯！”

像是猛地被戳穿了什么那样，他条件反射地抬头，异常紧张地开口：“我在这里！”

“什么叫‘我在这里’？”梅林困惑地看着他，“我刚刚问你有没有感觉疼，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了——老实说他完全没听到。

“对不……”条件反射地莱姆斯就想道歉，但梅林已经比他更快地瞪了过来，他只能闭上嘴，“不疼。”

何止是不疼，简直更多的是发痒。那种痒意从手臂攀爬到心里，直到梅林包扎完后收回手，那种触感却依旧萦绕不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包扎的时候他一直希望快点结束，可真当梅林离开他时，他却又感到一种无端的失落。

“这样就好了，你应该每次都快点包扎。”梅林抬手很随意地抚过他脸上一条伤痕——已经快愈合了，但在此刻还残留着些许痕迹，“虽然无法消除疼痛，但至少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就算在巫师界，脸上有许多伤痕的人总会被当成危险人物。”

莱姆斯有时候会觉得梅林这个自来熟的性格会让他很困扰。

像这样的动作，对梅林来说只是想指出他脸上的伤痕——他当然知道，梅林对谁都这样。

在从前，他那个时候想说“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会很困扰”，但他没有勇气。

如今他庆幸还好那个时候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他鼓足勇气想说出的是另一句话。

“你知道的，我自己……包扎起来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他撒谎了。

几乎是生平第一次，他突然渴望想要得到什么——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可他确切地想要与梅林有接触。他从未想过这些问题，而在此刻，他试图用一点积攒起来的勇气去实现这个愿望。

“所以……”

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出来了，在看向梅林视线的那刻莱姆斯又开始退缩。原本涌出的话卡在他的喉咙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两人的距离竟然这样近，可就算是这样的距离，梅林依旧很自然地、就像是与任何人相处那样看着他。

他并不是特别的那个。

“你内心深处渴望勇气，而且渴望改变。

“哦！你还有愿意为改变而迸发出的力量……别紧张，谁都会拥有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东西。

“那么，格兰芬多！”

莱姆斯想起分院帽对他说的话，可在此刻，他却连做出这种微小改变的勇气都没有。

原本鼓足的勇气开始消退。他开始沮丧，或许他本来就不适合格兰芬多，也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莱姆斯，你想说什么吗？”

在他想要就此沉默时，梅林开口了。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不，没有……”他下意识地反驳。

“我认识的莱姆斯可不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胆小鬼。”梅林按上他被包扎好的右手，动作不重，却仿佛压在了莱姆斯的心上，让他感觉沉甸甸的。

“你有什么话就应该说出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是，我怕你会拒绝。”他非常为难地开口，“要是被拒绝的话……”

“你连说都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梅林看上去有些生气，“你不能总这样逃避问题，难道想逃避一辈子吗？那也行，你要不干脆戴个头套，告诉所有人你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算了。”

“你会答应吗？”他终于忍不住问。

“我会答应。”梅林很快给出回答。

“可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莱姆斯感觉他的心跳又开始加快。

“我相信莱姆斯肯定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梅林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莱姆斯很喜欢看她笑，每次她笑起来时，眸中仿佛盛满了希望与光芒，她光芒万丈，就算被灼伤莱姆斯也想靠近。

“对吗？”

一点也不对。

莱姆斯感觉他或许逐渐变得有些坏了，在那一刻，他脑中冒出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想法——要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梅林会答应吗？

可他一点也不想辜负梅林的信任。

“所以……”

“以后每次月圆之夜结束后，你能不能帮我……包扎一下？”

说出来了。

等回过神时，莱姆斯才发现他因为紧张几乎将手下的袖口都给揉坏。他实在是有些过分慌张，可在说出的那刻，他竟然感到一种成就感。

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更何况对面是梅林？梅林总是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当然可以。”梅林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乐意之至。”

已经开始有学生走出宿舍，莱姆斯知道不应该再继续待在休息室。在起身的那刻，他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知道我想问什么？”他问。

“是啊。”梅林很快地回答，“毕竟莱姆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实在是太好懂了。”

“那你……”他想问，那为什么梅林还一定要他说出来？

他欲言又止，可梅林完全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就算我知道，也必须要你自己说出来。更何况我猜的又不一定是对的，要是我说出错误的结果，你肯定会将错就错。那样一点也不好。”

“莱姆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事情就在那里，你跑了也是没办法的。”

莱姆斯不知道梅林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他能看得出，梅林在注视着他的时候在出神，就好像在想着其他事情一样。

——他不知道梅林在想什么。不过他很确定，他对此感到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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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提示★

在达成莱姆斯的【勇气】成就后，他会主动寻求靠近，以及更进一步的想法；

不过莱姆斯对待感情会比较迟缓，如果太过热情的话估计会吓跑他。

★支线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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