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向前推动(1 / 2)
那天之后我们俩都很默契地不再提要出去玩的话。
他开始在实验室忙起来,我待着实在无聊,就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溜达。
那个学校属于“985工程”大学,里面的建筑格局给人一种质朴中透着某种高级的感觉,有好几个国家重点实验室。
学校的学习氛围很浓。随处可见旁若无人背英语的、练习口语的、搞测绘的学生。令人肃然起敬。到了晚上,草坪上有弹吉他的,唱歌的,他们自由自在,个性十足。
我虽然当老师一年半了,但骨子里的学生思维还在,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心情也逐渐明朗起来。
我试着理解王晓峰,可能他也有他的某种不可言说的考虑,所以才会那么光火吧。之后我们又在学校附近的一些特色餐馆吃了几顿饭,在街上四处逛一逛。很快冰释前嫌,又变得亲密起来。
几天后我们买好了火车票,买了一些当地特产,正赶上一个商场搞活动,我给母亲沈秀兰买了一件棉衣,给父亲张明德买了双皮鞋,我们就收拾好行李,乘火车回老家了。
一对情侣一起乘火车长途旅行似乎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周围都是陌生人,沿途经过很多陌生的地方,在那些陌生的车站上看到很多陌生的面孔来来往往,我们彼此之间有一种紧密相连、相依为命的感觉。
火车走到大概一半路程时,那里正在下暴雪,好多列车大概因为线路上积雪太厚的原因,都开始晚点,走走停停。火车上有人在听收音机,里面中午还报道说当地下的是十年一遇的大雪,三个多小时后就又报道说是五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雪。
之后没多久我们那趟车干脆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上停了下来,车里的乘客们顿时变得有点躁动起来。
我也开始着急,因为我又像上大学时那样,是瞒着父母来王晓峰这里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家人交代呀!他们又要怎么说我呢?
王晓峰却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拿出他对所有事情一贯无所谓的态度说:“没事,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再耐心等等吧。”我就那么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起来,焦躁地等着,后来火车终于又走起来了。
这趟火车正常从深厦回我们老家林州是三十一个小时,最后用了差不多四十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家乡的火车站,让我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回到家没几天就是过年。
大年三十下午龚玉强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吃饭了吗?我说没有。他说他也没吃,正在医院呢,父亲住院了。
当时沈秀兰让我蒸馍,我手头正忙,没说两句话就挂了。
十多年以后,在我遭遇重重失败,处于人生最黑暗的谷底,在一个彷徨无措彻夜不能眠的夜里,毫无征兆地我脑子里突然又跳出了这件事,那一年春节过后开学,几个同事在议论说龚玉强的父亲去世了,但开学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见过他。
在那个黑的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睡不着的夜里,我才知道了当时龚玉强心里的那种无助,那个大年三十下午他的孤独。
但是当我终于理解了龚玉强的内心,理解了他当年对我不可抵挡的热情时,他已经是另一位女同事的老公,是两个女儿的爸爸了。
生活就像一个魔法师,年轻时你执着追求的,会被生活残酷地证明是不值得的;你轻易放弃的,又会是生命中最难能可贵且再也不会拥有的。
年轻时你不懂这个道理,懂得时已不再年轻。
从火车站下来,我将王晓峰直接带上了回我们家的汽车。
王晓峰一开始有点扭扭捏捏,说他还没有心理准备,没有想着这么快见准老丈人,他还是个学生,云云。
我软硬兼施,我说:“峰哥,你就当是帮我个忙,好歹过去应个卯。你不知道他们那个催婚大法真的能让人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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