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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踢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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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聿下意识地看向丁建,两人眼中都闪过狐疑。

凭良心说,他俩对明承诲的印象都不差——尤其是陈聿,即便他一度将明总裁列入嫌疑犯的名单,恨不能用火眼金睛揪出这男人夹在身后的尾巴,也架不住明承诲每次见面都笑脸迎人。

春风化雨,不仅能催裂冰河,也能催化人心。

情感上,陈聿不希望明承诲和“黑社会分子”搅和在一起,理智上,他也不认为明氏新任掌门人看得上这伙在下水道里打滚的耗子。

这对明家父子虽然恩怨纠缠、关系微妙,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明承诲也是明氏唯一的继承人,偌大的产业握在手里,犯得着跟这帮见不得人的货色起哄架秧子吗?

陈聿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不可能,但眼前的情形又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一只手本能地摁上腰间,身体挪动了下,将战力约等于零的丁建挡在身后。

紧接着,他听到里面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老话毕竟有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因为是在警方的眼皮子,那伙警察才想不到,自己已经搜查过百十来遍的地方居然别有洞天。”

这声音隔得有点远,听起来不是很真切,却不妨碍那股咿咿呀呀的国粹腔裹挟在穿堂小风里,一个劲地往陈聿耳朵里灌。

陈警官显然不是京剧迷,眉头皱得更紧了点,要不是腾不出手,大约已经捂住耳朵。

就听这吊嗓子的女人下一句话说:“……就像明睿东,堂堂明氏掌门人,呼风唤雨了大半生,不是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一个小野种手里?”

豪门八卦猝不及防地坦露形迹,不明就里的唐嵋还能保持镇静,陈聿和丁建已经错愕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明氏在长三角商界举足轻重,明家的绯闻八卦也是普罗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据桃色小报曝光,明睿东的夫人是二婚,改嫁时肚子里已经揣着个拖油瓶,明睿东头上的绿帽戴了二十多年,没把那不知来路的“小野种”直接溺死在马桶里,称得上宅心仁厚。

不过花边终究只是花边,自打八年前,明睿东大病一场,身体状况江河日下,明氏也顺理成章地交到独生子手上。当着外人的面,两人父慈子孝,着实演了几出天伦大戏,明眼人都看的出,小明先生“太子”的位置稳如泰山,坊间流言自然没人信了。

可谁想得到,这不靠谱的花边小报偶尔竟然也能正中靶心一回!

“……我这辈子没服过谁,但对明总裁的手段,我是心服口服,”那吊嗓子的女人说,“您这招‘李代桃僵’,不仅解了自己的困局,还哄得明睿东那老小子深信不疑,自此坐稳了明氏的江山,连消带打,实在高明。”

丁建睁大一双茫然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听不懂人话了。

“枉我以为是先下手为强,闹了半天,原来是当了人家手里的刀,”吊嗓子的女人“啧”了一声,“不过还好,犯糊涂的人不止我一个——姓霍的傻逼还当你是温室里养的家猫,随便一点猫粮就能打发了,他怎么就不想想,真要是没长出爪牙的家猫,能让明睿东阴沟里翻船?能在偌大的东海市里翻云覆雨,搅和得咱们没了立足之地?”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丰富,别说丁建,连陈聿都瞳孔骤缩,好半天才隐隐约约回过一点味来。

然而不等他细想,甬道尽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有那么一刹那,陈聿浑身的寒毛都炸开了。

有人开枪了!

从东海市赶到L县,哪怕把车开出吃罚单的时速也得花上一个小时,这就意味着顾兰因必须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和邪教分子硬碰硬地周旋一个小时。

这个难度系数可不太小。

顾兰因脑子里没进水,要是她一个人,硬扛就扛了,反正她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扛得过扛、扛不过跑,一般人也追不上。

但是眼下,卓先生十有八九落在这伙人手里,顾兰因要是走错一步,那匪徒枪管里的子弹先打穿谁还真不好说。

正因如此,打从一开始顾兰因就没想硬闯——按她原本的计划,这姑娘只是想乔装易容一番,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据点,等确定卓先生的下落后再通知警方,里应外合救出人质。

行动方案本身没有问题,顾兰因也难得耐住性子稳扎稳打,遗憾的是这一天变故太多,没等她认真执行,就被“扯后腿的猪队友”打乱了阵脚。

那一刻,顾兰因来不及细想那女孩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之举,脚尖一点,已经跃下树梢,贴着矮墙墙头一路狂奔,脚不沾尘也不耽误她回过头,冲柳生清正比了个中指,那意思大约是“你个见不得光的孬种,有能耐来追我啊”。

她这招激将法技术含量不高,换一个人只会当屁放了,不过顾姑娘本是看人下碟,毕竟柳生清正这老小子没什么人生追求,活了大半辈子,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将意剑一门踩在脚底下。

如今,“老对头”明目张胆地上门踢馆,他能忍下这口气不追上来?

用脚趾尖想都知道不可能。

顾兰因刻意放慢脚程,没多久,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这两位也不挑地方,就着矮墙头玩起了追逐游戏,转眼已经跑出百来米远。一边跑,顾兰因还一边暗搓搓地掐算时间,估摸着那不会说话的小丫头已经溜得不见人影,于是跳下墙头,脚尖一顿,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她这个急刹车突如其来,紧随其后的柳生清正却没有效仿的意思,只听“呛啷”一声,这男人的武士刀已然出鞘,刀锋反射着月光,雪亮的寒光倒映在顾兰因脸上,她眼皮不由眨了一眨。

一般人眨眼的瞬间,因为不能视物,身体会条件反射地僵硬迟缓,顾兰因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眨眼归眨眼,人也不闲着,手腕不过轻轻一抖,软剑就如活转的灵蛇一样,从她衣袖中探出脑袋,迎着刀锋猛地窜过去。

“当”一下响,刀锋和剑芒凌空相撞,月光被锋刃搅动,支离破碎了一瞬。

顾兰因毕竟是女孩,硬碰硬地掰腕子,两个她加起来也掰不过柳生清正,好在她被顾琢调教多年,因势化形、随圆就方已经成了本能——这一声听着挺脆,但柳生清正一刀劈下就察觉出,这姑娘险之又险的一剑根本没用力。

居然只是虚招!

顾兰因顺着刀锋来势一别手腕,那软剑剑刃居然是个没骨气的,被刀锋一荡,翻折过一个微妙的角度,扭着劲地攀爬而上,险恶的蛇信吐露出来,赫然瞄准了柳生清正的脉门。

武侠小说里经常有这样的描写,脉门是人体要害,一旦被扣住,就动弹不得。这说法夸张了点,却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毕竟动手出招,全凭手腕发力,倘若伤了脉门,和把脑袋瓜送到敌人刀下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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