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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鬼脸看破梦中境,细牙虫舍命救知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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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道陈鬼脸夜宿敖司令府外私宅,却遇到两荤三素,屋横铜棺。

要说铜棺殓葬,从古至今都极为罕见。

《葬经》中有云:“铜山西崩,灵钟东应。”

说的就是西蜀有座盛产铜矿的山脉,山体崩塌之时,远在东方的未央宫中,开采此铜所铸的编钟就会得到感应而自鸣。

故而铜性便有了“聚使不散、行使有止”的特性。

以此为棺,实属大忌。

后世民俗民谚流传,又对不同类型的棺木,加以区分,成为了一套民间体系,人称《棺渡阴阳》,有诗为证曰:

“三日三载皆为三,魂幡当桨棺当船。

摆个庙口通阴阳,每逢烧纸画个圈。

棺头棺尾寓天地,七零八落撒纸钱。

金棺富贵帝王家,草民盖土薄棺板,

英年早逝是原色,白棺安葬是幼年。

红漆喜丧朱砂邪,黑棺铜棺莫近前,

积石坟茔葬边陲,陶瓦瓮冢魂不安。

你我均为人间客,终有一日聚忘川。”

且说当下,陈鬼脸见此情形,大惊失色,知道铜棺不详,此处非久留之地,当即一心只想逃离。

哪知一回头的功夫,就看到一个枯瘦身影紧紧贴在身后,正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老军……”

陈鬼脸看清来人样貌,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那老军如此眼神,好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不免心中隐约感觉不妙。

两人对视多时,陈鬼脸见老军也不言语,于是再次试探言道:“老军儿子可否找到?”

老军神色木然,只是裂开干瘪的嘴巴,一字一顿道:“找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

陈鬼脸口上应付着,脚下却暗暗蓄力,准备越过老军,逃出屋外。

谁料,老军一把攥住陈鬼脸的手腕,说道:“等和我儿子吃完这顿饭再走吧,你们也算旧相识了。”

老军言毕,陈鬼脸就听身后铜棺“咯吱咯吱”直响。

当即心头一紧,兀自暗中言道:“和小爷是旧相识?小爷哪里识得阴曹地府的玩伴。”

思索之间,忍不住回头看去。

只见铜棺棺盖已然洞开,从中缓缓爬出两人。

二人身形一高一胖,看得陈鬼脸是头皮发麻。

因为二人不是别个,正是丧命于鸹子沟乱葬岗的盗墓贼!

“真是霉头捅了阎王腚,提上裤子见鬼差。真他娘的晦气,他俩竟是老军的儿子。”

陈鬼脸暗骂一句,虽说盗墓二人并非陈鬼脸亲手所杀,但其间却有脱不开的干系。

就算陈鬼脸两片嘴唇似快板,打出个弥天大戏都难以解释清楚。

只是片刻功夫,盗墓二人就僵硬的走到陈鬼脸身旁,齐声对着老军说道:“肚子着实饿得紧了,现在开饭可否?”

老军点头。

陈鬼脸也想着在吃饭空档趁机脱身,于是附和道:“两位元良几日不见,消瘦了许多,赶紧落座,咱们大吃一番。”

说完就要向供桌处走去。

可是老军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移步的意思。

再看盗墓二人,正睁着空洞洞的眼睛盯着陈鬼脸的肉身。

“那不成……是吃小爷?”

陈鬼脸顿时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其他,抬手成鞭,用力甩开老军的拉扯,急忙向屋外奔逃。

就听得身后一阵阵“咯咯”怪笑,陈鬼脸摸到门栓那一刻,大门竟然凭空消失不见,整个屋子好似变成了一个密封匣子,哪里还有活路。

陈鬼脸暗道:“吾命休矣。”

就见父子三人裂开巨口,纷纷露出尖锐獠牙,向陈鬼脸猛扑过来。

陈鬼脸看着獠牙如镰刀钩锁,这要是咬上一口,必是骨断筋折。

虽是借着灵巧劲头躲过几轮飞扑,可眼下形势已成瓮中之鳖,被三人撕成碎片只是早晚问题。

饶是如此,陈鬼脸脑子也没闲着,此刻正不断思索着眼下境况,到底应当如何破局。

陈鬼脸越是思索,越是觉得此事蹊跷,竟是显得不甚真实。

其中一点,就是白天老军为自己引路之时,还谈论年轻时使用牙雕夹带,虽高中功名,却失去满口牙齿。

可如今为何还能生出满口獠牙?

再者便是盗墓二人已被旱魃和鸹子撕碎了尸身,此时为何还有囫囵躯壳。

“难不成是一场噩梦?”

陈鬼脸笃定如此,于是不避父子三人,反而狠下心来,一咬舌 尖。

顿时咸腥之气弥漫口腔,陈鬼脸吃痛梦醒,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卧室的绣榻之上,哪里还有刚才的鬼影。

悬心稍稳,但见一团头发般的东西盘踞在肩头,正不断扭曲蠕动,一点点往陈鬼脸的耳朵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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