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10章 琴筝微吟伤君怀(1 / 2)

加入书签

第二天中午,石清神秘兮兮地塞给子虚一件物品。

打开一看,是一块温润如玉、色若灯辉的灯光冻石。

青田石雕,以灯光冻为上品,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一丝冰凉瞬间从指尖寒到心尖。

石清雕刻的是一对携手相行的石人。一位郎君牵着姑娘的手,举步前行,又转头深情对视。

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薛绍和太平公主执手相携,一起走入万年县馆的姿势吗?

子虚道:“好你个巧手石清,一早上就琢磨出了这对石人,我太喜欢了!”

石清腼腆地一笑。

“昨晚,听到两位师兄的对话。你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刚好,我手上有一块灯光冻石边角料,雕刻这对石人最合适不过,送给师兄,祝你将来觅得良人,白首不相离!”

“这一定花了你不少时间!”

“不多不多,也就两炷香的功夫。权当我差点喂死小鹿,向你赔罪吧!”

子虚摩挲着石人,听见师父在门口呼唤他们入宫,急忙拉起石清的手跑出去了。

众人乘坐马车入宫。

长安城有两座皇家宫殿,分别是大兴宫和大明宫。两宫相邻而立,距离非常近。

大兴宫原为隋朝皇宫,坐落在长安城中轴线的北端、大明宫的西南面。

它建在长安地势最低的一块洼地上,每当夏日雨季来临,大兴宫里潮湿燥热,不适合长期居住。

高祖皇帝退位之后,太宗皇帝为表孝心,决定在龙首山九一高地,为他修建一座大明宫,作为避暑行宫。

龙首山位于长安东北,山脉自长安西南的樊川一路北走,横亘六七十里,被誉为八百里秦川的关中龙脉、天下之脊。

站在这里,长安城可尽收眼底,还能清晰地看见巍峨起伏的终南山。

工程刚开始没多久,高祖皇帝驾崩,这座宫殿的建造也随之停了下来。直到龙朔二年,李治命司农少卿梁孝仁重启了大明宫工程。

第二年,大明宫基本建成,李治迁入大明宫执政,自此,这里成了大唐王朝最重要的视朝听政之处。

每逢朔望之日,他会移步大兴宫会见群臣;遇登基、册封、殡葬或告祭等国家大典,也会移于大兴宫进行。

听说叶法善天师已经入京,李治撑着病体,在大明宫接见了他们。

在寺人的带领下,叔侄俩步入宣政殿。

叶法善天师从容走到御前,抬头瞻仰圣容。

李治高坐在龙榻上。

原本身形高大的人,因为多年病痛的折磨,明显比过去多了几分佝偻。九环带腰束下,一袭赭黄色捻金满地日月纹圆领袍衫,略略有些肥大。

那剑眉朗目下,隆准高鼻,两撇八字须微微翘起,一缕短须垂于燕颔,让他看起来,精神还是不错的。

“福生无量天尊!”叶法善天师叉手道,“多年未见陛下,今日应召得见,咫尺天颜,雄姿英发,依然不减当年!”

“依稀记得,叶卿离开长安,已有十三载了吧?”李治身体微倾,眯目遥望着他。

“到本月初,刚好十三载了。”

“朕患病多年,早已霜发斑驳,只是被这漆纱笼冠遮住,看不见罢了。倒是叶卿,这么多年,没长一道皱纹,没白一根发丝,依然是一副神仙面貌!”

“臣已到耳顺之年,无所违碍于心,皓首苍颜是迟早的事。”

“叶卿素有神仙之名,哪有这么轻易老去!”

“臣不过一介凡人,也有生老病死之苦!”

李治含笑道:“朕得感谢你,将叶法师推荐到宫中,在他的悉心照顾下,朕的风眩症大有起色,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那是师叔的功劳,臣不敢冒功!”

叶静能法师道:“侄儿,天皇陛下原本计划公主大婚后,马上启程回东都洛阳,颐养圣体,听说你来了长安,特地推迟了行程。”

“这份恩宠,莫与为比!”叶法善天师听了,急忙叉手作揖,“臣有一事要向陛下请罪!”

“叶卿直言!”

“时间紧迫,臣尚未淬炼成护国圣剑,请陛下再宽限一些时日。”

“此事不急,宫中不能淬炼兵戈,等到日后再说吧。”李治温声道,“今晚,朕特意安排了一场宴集,为你接风洗尘。”

“谢陛下厚爱!”

君臣相见,叔侄相见,自是欢喜。

当晚,大明宫麟德殿内,高朋满座,鼓乐齐鸣。

叶法善天师悄悄环视四周。

除了师叔、程务挺、薛元超等人,并没有几个相识的老面孔。

座上侍中裴炎、中书令崔知温,还有一众人叫不上名字的官员,都是活跃在朝中的新臣。

他转向同坐一案的叶静能法师,低语道:“师叔,今日宴席上,为何没有见到天后和太子殿下?”

“公主新婚,天后有很多事要处理,未能出席。陛下邀请了太子和太子妃赴宴,但太子妃韦氏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所以没来!”

“原来如此!”

“只有相王殿下应邀出席了。”

“哪一位是相王殿下?”

叶静能法师向御座下方悄悄一努嘴。

帷帘低垂,半遮半露,端坐着一位年轻郎君。

相王名唤李旦,是太子李哲的同母胞弟。

依稀可见清瘦面容,净白无须,发束漆纱远游冠,插了一根黑犀骨顶簪,一袭素雅的芦灰色水波纹袍衫,腰束玉扣鞶带,蹬一双羊皮短靴。

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没有一件多余的配饰,去衬托他的俊秀之貌。

“离京前,侄儿见过一两次。记得那时,他才五六岁,温恭内敛,见谁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

“相王刚到舞象之年,未行冠礼,为人处事十分低调,不喜欢朝歌暮弦、飞鹰走马,太子数次邀他出去玩,他从来不去。到长安这么久,师叔从未有机会与他说上一句话。”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