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番外:关于蝙蝠侠的讨论(1 / 2)
大过年的,就让咱们聊点轻松的话题,今天不更章节内容。发个番外。
关于蝙蝠侠的人物塑造,我参考了很多的资料和文章。其中,对我启发最大的是以下这段。
纵然百年电影史塑造了各式各样的英雄形象,但鲜有电影能严肃探讨英雄的立体面。
真正一流的角色,不忌讳被抖出些黑料甚至阶段性的黑化,因为编剧不是简单地罗列ta的优点和缺点,而是把ta放在同样一流的文本中,让ta受制于故事的前因,承担故事的后果。
该法则可谓是剧情电影的金科玉律,放之四海皆准,漫改电影更无例外。
为何当年众望所归的《超人归来》屡受诟病,因为超人在故事里没有受制,没有承担,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他就是去做前几代里该做的事情而已,所以这种老派电影到现在仍不革新的话,就显得无比寡淡。
《钢铁侠》为何制造了如此大的惊喜,因为编剧让托尼·斯塔克的性格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决定了人物的动机和故事的走向,而不是用情节来牵着托尼走。
动机和代价,是剧情电影征服观众的不二法门。
所以,在分析《蝙蝠侠:黑暗骑士》前,有必要把催生出本片的动机,也就是前作《蝙蝠侠:侠影之谜》先讲清楚。
作为一部超英片,《侠影之谜》的时间跨度之大,囊括了布鲁斯·韦恩的少年、青年、壮年,内容庞杂,还要体现韦恩思想转变。在各个方面都巨细无遗的情况下还能保证较高的观赏性,可见诺兰导演功力之深厚。
不过限于题材,本片并没有提出什么深刻命题,所强调的正义也是我们烂熟于心的。
其可贵之处在于它为我们埋下了一粒种子:蝙蝠侠为什么不主观的杀人?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的道德底线?
以往的四部蝙蝠侠电影(两部蒂姆·伯顿+两部乔·舒马赫)从未在这上面给予答案。
这也是为什么诺兰的《侠影之谜》能够在新世纪成功的原因,因为它成功回答了这个“动机”——蝙蝠侠首先不是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
身为一个人,年纪幼小的韦恩目睹双亲被强盗枪杀,当时的他心里只有恐惧和憎恨。长大后的他很勇,单刀赴会直面哥谭市黑社会老大,却被侮辱得狗血淋头,终于明白:害死双亲的不仅仅是那两颗子弹,也不仅仅是开枪的凶手,而是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
于是,他做了一个特有种的决定:隐姓埋名,加入黑社会。一方面切身体会当一个恶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使他看待善恶更透彻),一方面苦修对外搏击、对内修心之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当他修炼归来,回到哥谭市,看到市民仍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深知自己亿万富翁的身份或许可以让穷人有所温饱,却无法给予他们希望。一个人再厉害,其作为终究是有限的,哥谭市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图腾,一个希望。
从此,蝙蝠侠诞生。
回到韦恩的练级时期,在影子军团要他杀死一个罪犯时,他不杀生的理由是:“这使我们有别于敌人”。
尽管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但或多或少告诉我们,韦恩的初级目标,是为了避免他父母的悲剧再次重演;他的终极目标,是建立起一套公正的法律体系,用光明的宣判代替私人的制裁,哪怕是行侠仗义的蝙蝠侠。
《侠影之谜》很好的达成了初级目标。但是对于诺兰来说,这距离他心目中的那个蝙蝠侠还是差的远。
毕竟,蝙蝠侠的光明属性在于动机,而黑暗属性在于代价,所以诺兰把探讨代价的重任移交到了三年后的《黑暗骑士》。
02
黑暗的代价
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回忆起在2005年或者第一次看到《侠影之谜》时,有多惊讶于诺兰对漫画的写实主义改造。
但要和《黑暗骑士》相比,《侠影之谜》虽叙述严肃却仍可归入漫画电影的行列。至少那时的韦恩还会点神出鬼没的忍术,至少那时的哥谭市还有点波顿的哥特遗风。
三年后,为了将写实进行到底,诺兰把哥谭市的取景都选在了芝加哥,还指名道姓地把一条支线放到了香港。蝙蝠侠从一个武艺高强的忍者退化成一个穿着防弹衣、运动能力出色的普通人,反派也不再是一群空降到城市上空的妖魔鬼怪,就连上一集中大出风头的蝙蝠车都褪去光芒。
当你几乎再也闻不到一丝漫画的气息后,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审视超级英雄的本质是什么以及正义与邪恶的关系。
这个命题乍看之下仍是荒谬的,毕竟完全用现实眼光去审视的话,任何奇装异服的侠客都显得荒唐——所以,为了让蝙蝠侠顺理成章地付出代价,在这部伪现实主义电影里,市民不再是npc,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阶层和立场。
那么蝙蝠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是当小丑声称蝙蝠侠不自首的话,每天都会杀一个人时,每一个市民都将矛头指向蝙蝠侠。
是影片最后,他被狗咬,被忠臣质疑(福克斯),被战友追捕(戈登),被爱情伤害(瑞秋),被正义背叛(哈维·丹特),被邪恶玩弄(小丑),被万夫所指。
知预告
,赞7
别以为超级英雄这么好当,成为英雄的前提是代价,而代价总结起来就是牺牲。
在西方,“牺牲”一词具有极强烈的宗教意味。
一人牺牲,必得众人救赎。且不论基督受难,哪怕是中世纪的圆桌骑士,都要恪守戒律,才能有资格拯救世人,绝非游戏里骑马泡妞杀人那么简单。这就是“黑暗骑士”的真正含义:黑暗的代价,黑暗的救赎。
03
超级英雄的原罪
当超级英雄不再是内裤外穿、连体紧身的超能力人士,而是提纯为一个象征,至于它是什么,诺兰没有正面说出答案,但他通过镜头给我们了足够的暗示:超级英雄的本质是超越法律约束的极致正义。
诺兰表示,1995年的《盗火线》对本片影响深远
在一个法律被用来约束邪恶的现实逻辑下,在法律保护之下的人民对邪恶有着天然的辨别和抵制力。即使邪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也仍有一套法律体系和道德体系会与其抗衡。
但正义不是。
正义通常被认为是与法律相一致的。因此,法律在很多时候没有约束以正义为出发点的行为的天然动机。法律和道德对它的警惕远远不如它们对邪恶那么高。所以握有极致正义的人一旦失去自我约束时,它产生的破坏力比极致邪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超级英雄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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