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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投桃报李(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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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不在大小,只要有权就好。”——大权大用,小权可以小用。

“当权若不行方便,如入宝山空手回。”——那从宝山上取来的方便,既可以行与他人,亦可以行与自己。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其运用之妙,则存乎一心。

小巷的这间小屋、小院,从抗战后重建算起,已经住过三家人:最早是韩家,之后是唐家,现在住的这家姓吴。

“不动为安,定居是福。”“搬家三年穷。”韩家、唐家何以在这里住着住着而不得不搬走?同是一个原由,皆因屋子太小,想在后面那方小院里添盖一间房子而不成。

何以不成?也是同一原由,皆因东边紧邻的周家后院有一个露天茅厕,而周家后院和这方小院之间,只是插着几根竹竿作为隔篱,若在这边小院盖房子,不填掉那茅厕,有风自不用说,无风也阵阵臭气袭来,住不得人,除非常年戴着防毒面具。

韩、唐二家都找过周家,商量,恳求,说得舌敝唇焦,

周家那位周奶奶硬是一丝不松口。托人转圜,斡旋,请客,送礼,还答应出钱买下她那块茅厕地,她的头儿还是摇得好像拨浪鼓:

“就请死了那份心吧。眼下不兴讲迷信,可住房风水还是有的。让你们这么随便动土,冲了我家门向,谁担待?我可就大龙这么一个独种儿子,指望他成龙成凤哩!”

周奶奶这人,远近闻名,不是个好惹的主。脾气又大又刁,说话、做事,处处都得占人上风。和她犯了纠纷,你口儿没开,她说你骂了她;你手儿没动,她说你打了她;你碰她一下指头尖,她说胸口被你打了三十六拳,有了五处内伤。碰上性起,她两手拍着屁股,两脚跳起跺地,在你家门外泼口大骂,能接连三五个小时不停声。

结果,韩唐二家只好冲天作上一个揖:“俺的个周奶奶,俺算是服了您!”然后迁走了事。

可在一九六八年,唐家搬走,吴家来后不到三天,鱼没惊,虾没跳,周奶奶竟悄悄地、主动地把她家后院那茅厕给填了,并在那里砌起一堵墙,代替原先那篱笆。以地皮而论,好像还往她家那边腾让了一两寸。

中国人历来有三不让:功名、地皮、伢们娘。周奶奶这么做,实在太出奇了,她是个万事从不让人的赛过开黑店的马寡妇似的人物啊!

这原因得到新邻居吴家去找。

从公安部门的户籍上看,吴家只有吴埲迁一个人,老婆和一子一女户口都在农村。

老婆孩子户口虽在农村,但丈夫在城、爸爸在城,总不能不来看看?既来看看总不能看了就走,连个歇脚、过夜的地方也没有?所以和原来韩、唐二家住这里时一样,感到一间小屋实在不够。

不够也没办法,这是从韩、唐二家起便不幸存在的一个历史性问题了。

突然,周奶奶这么把茅厕一填,墙一打,这个历史性的,韩、唐二家历二十年之久、多次折冲樽俎均未获得解决的老大难问题忽地不存在了。吴家可以在那方小院再盖一间屋子了。

我们沛市当时分四个区,每个区下属一些街道、一些居民片。吴埲迁工作单位便是本市、本区、本街道革委会。

他早先也在农村,是人民公社下属大队的一位干部。身份、出身、学历、社会经历等都不太清楚,清楚的一条他是组织同志,是五八年时入党的共产党员。不知基于什么原因,通过什么渠道,在一九六四年号召人们到山区、农村支援生产之时,他却从农村进了城。刚来时,是在某工厂保卫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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