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平安（1 / 2）

启国皇宫里，最是富丽堂皇，也最是富贵迷人眼。金砖玉石，做成的尊贵牢笼里，李尚禹跪在皇帝批阅奏章的勤政殿。

当今皇帝李昭显，此刻不像帝王更像一个迷茫的不惑之年寻常人家的男子。

他知道，李尚禹暴露在他面前，是因为有所求。不然那么多年派出去的人，不可能到现在才被他查到了蛛丝马迹，而他也确实承认了，他是谁。

“茗欢，给你取了一个极好的名字。”至高无上皇权的拥有者，也会像寻常人一般，流泪难过的。

李尚禹心中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这么多年，他怀着要复仇的念头，一次又一次想杀进皇宫里。但是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他会一个一个杀了。

“我并没有见过母妃，我自有记忆起，就是被靖安侯夫人裴家女养在身边的。”私藏皇子，也算是欺君罔上，所以李尚禹必须在皇帝查到这些之前，解释清楚。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李昭显并没有预料中的生气，他只是有些怅然若失，复而自嘲，“你母妃不信我，也是正常的。”

当年他大权不稳，为了巩固皇权，不得不顺着他们的计谋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寺庙里修行。却没有想到，傅茗欢怀孕了，她到死都觉得他不信她，他不爱她。

“当我知道，我与她有个孩子在世上的时候，派出了很多人寻找你的踪迹。包括靖安侯府，你的眉眼间确实很像你的母妃，但你的身世若非你自己亲口承认，几乎是天衣无缝的。”李昭显是知道当年裴袭烟怀孕的事情，也知道当时情况万分危急，甚至请了宫里的太医。

“靖安侯夫人，只是为了保护我，把她的孩子送去了裴家，我占了她孩子的位置，也断了她与靖安侯的情分。”李尚禹自知亏欠，而这份亏欠，李昭显也会感同身受。亏欠越多，安栀娴的婚事就越容易解除。

“朕已知晓，那么你呢？”李昭显前面都在用“我”自称，但是当隐匿了十九年的人突然出现，定然是有所求。

“臣恳请陛下，饶恕靖安侯和裴将军。”李尚禹低头，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

李昭显有些颓然，他的孩子不信任他，“朕不是一个昏庸帝王，茗欢的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何况当年宫中大乱，我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你能在靖安侯府上安然无恙长大，他们功劳更多。”

“你在裴家军中多年，功勋卓著却也只是领了个四品武将的职，朕本以为你会就这样守着边疆一辈子。”他看向李尚禹的眼神，似乎是透过他看别的。

“臣也以为会这样一辈子。”李尚禹其实并没有想过走到李昭显眼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唯有他，可以做到。

“可是母妃为我取名的用意，我想陛下会明白。”李尚禹此刻在李昭显面前最大的筹码，就是他是李昭显最爱的女人生下来的唯一的儿子，还有十几年的隐姓埋名收到过的委屈，七年的疆场厮杀受过的伤。

这样一个儿子，站在李昭显的面前，无疑是最大的筹码。

“不愧是朕与她的儿子，你把野心袒露在朕面前，不怕朕觉得你惦记朕的位子杀了你吗？”李昭显毕竟是做了二十多年皇帝的人，他身上的杀伐果决之气，正是一个帝王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