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站队(1 / 2)
看着贵妃战战兢兢的举动,结合自己对皇帝多疑易怒,薄情寡义的描写,南宫月卿低垂着头,等待着皇帝的怒火向她扑来。
一个呼吸过后,南宫月卿没有听到阴阳怪气的斥责,反而听到了皇帝爽朗的大笑,眼前,又出现了皇帝的手。
抬头,正好与皇帝慈爱的目光相对。
南宫月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放在了皇伯父的手上,被用力的拉了起来。
皇帝一手又亲自把南宫月卿扶起:“月卿,你起来,朕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并不怪罪于你,若此事当真,朕还要郑重地嘉奖你。”
“贵妃,你也太小心了,月卿是什么样的孩子,朕多年疼爱她,难道还会因为这点小事责罚于她,你也起来吧。瞧你把孩子吓得,头上的流苏都乱了,让人瞧着不像话。”
说着说着,皇帝甚至纡尊降贵为自己梳理了一下因为跪拜的动作过大而交缠在一起的明珠流苏。
南宫月卿往贵妃看去。
贵妃头上的七尾凤冠明显的因为方才那一跪歪斜了过去,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且贵妃就站在皇帝伯伯的对面,皇帝也始终没有给一个安抚的眼神。
南宫月卿行福身礼:“谢谢皇伯父。”
皇帝伯伯对她这么温和慈爱,对自己的枕边人却这样不怜惜,贵妃的脸色没有什么异样,倒像是习以为常。
是皇帝对自己的枕边人都格外防备所以显得对她这个侄女格外的春风化雨么。
出宫后,她得好好向春雯夏雯了解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的态度。
这里和书中的差距实在是大,书中没过几章,她就成了皇帝皇后厌恶的对象,连自己的父亲都觉得她不争气,弃如敝履。
相反南宫璃姬则成了这些人的宠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她这个往日的京城第一贵女一下打压到泥地里。
南宫月卿以为这些人对自己的“好”应该是不过尔尔,但今日进宫,切身体会,南宫月卿之前分明就是皇室家长团万人迷,皇帝对她格外优待,难以想象他会因为后面南宫月卿宴会上出丑几次就厌弃她。
南宫月卿行福身礼:“谢谢皇伯父。”
眼见陛下就要被南宫月卿说服,吕莞瑰心急如焚,再次哭嚎起来:“陛下,求求您放我下来吧,我生不如死啊,陛下,我难受,求陛下放我下来,我真的受不了了。”
......
皇帝怜悯又恐惧地看了一眼吕莞瑰,苍老的有些倒三角的眼睛微微眯着,似是在犹豫放还是不放。
他对这个外臣之女说不上熟悉,不过逢年过节为这天家美名多有赏赐接见,记得是一个自尊矜贵的皇室女儿该有的模样。此刻看起来,比最低等的贱奴还要下贱疯狂些,实在是难看。
那黑膏,果真可以毒人至此么?
皇帝的手,微微颤抖。
南宫月卿睁大眼睛,看着皇帝撒娇:“皇伯父。”
皇帝摸了一把南宫月卿的头发,道:“好,朕依你,不放安南下来。只是莞瑰这样,你性子软,也不好留在宫里了,伯伯派人送你出宫,好不好?”
南宫月卿心中明了。
吕莞瑰发狂,她不便在这里是假。
只怕今晚上太子皇后贵妃太后,这个国家的核心人物们要有一场腥风血雨是真。
南宫月卿用着小女孩的声音撒娇:“那皇伯父一定要答应我,不能再给莞瑰黑膏。”
皇帝一口答应:“君无戏言,伯伯答应月卿的事情,哪里有不作数的。贵妃,你着人送月卿回福王府。”
贵妃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脸上不由带了喜色,声音轻快:“臣妾遵命。”
出了吕莞瑰的安南殿,贵妃脸上的喜色再也按捺不住,浮于表面,笑出了声来。
“月卿啊月卿,你真是小姨的福星。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一定要好好和你母妃说清楚,才能不让你父王母妃担忧,明白吗?”贵妃年轻的脸上笑意完全止不住,没有一丝为自己的夫君担忧的神色。
贵妃解下腰间玉佩禁步,便要系在南宫月卿腰间:“这枚碧玉嵌鸽子血的玉佩,小姨眼见着你喜欢,此次你受封郡主,就送给你了。”
南宫月卿腰间已有禁步,正是昨日留候所送血玉。
贵妃白玉般的手指一顿,打量着南宫月卿的目光瞬时玩味起来:“这禁步,以前从未见月卿你戴过,可是今日所得?”
南宫月卿点头:“留候昨日所赠。”
“原来如此,血玉难得一见养人补气,乃是宝物,留候也是舍得。”贵妃莞尔一笑,将身上禁步收回。“既然月卿身上已经有珠玉,那我就不送瓦砾了,这对玉镯是本宫进宫那年陛下所赐,虽比不得血玉,也是上好的翡翠,难得一见,也不算本宫小气。”
南宫月卿连连推辞:“贵妃娘娘是臣女小姨,不论是什么,在臣女这里都要比别人送的贵重一分,哪里有拿姨母的东西与外人比较的。这镯子如此贵重,臣女可不敢收。”
贵妃掩唇而笑,她本是美人,更有一身华服,满头珠宝作为陪衬,一笑矜贵动人,嫣然无方:“月卿你这样说,这玉镯有何受不得,既是小姨我送的,你便什么都收的。你三哥哥,五姐姐和九弟弟都想着你,拿你当亲妹妹,寻常就爱从我这儿收刮好东西来你们一起玩赏。快收下,这日头底下晒得很,把手伸出来,姨母替你带上。”
三哥哥,五姐姐,九弟弟。
贵妃所出的孩子,三皇子南宫恒,五公主南宫留,九皇子南宫明。
这不仅仅是一个礼物,更是一份邀约,邀约日后的站队,表示亲昵。
即使不收,她的母妃作为贵妃的姐姐,自然也会亲近贵妃一党,避无可避。
这礼物,即使出于这种站队的关系,也一定要收下,南宫月卿伸出双手,一面福身谢恩:“谢贵妃娘娘。”
玉镯上手,种水都极佳,晶莹剔透,绿意莹莹,衬得人肤白似雪,肌骨莹润。
辇轿抬来,两人一同上轿,摇摇晃晃地走向宫门,贵妃心情极好,言语变多,多向南宫月卿谈及自己的大儿子,三皇子南宫恒。
言语间虽多是责备,实际却是夸赞溢美,显然对自己的大儿子极为满意。
“你三哥哥性子执拗,万事只求圆满,但有瑕疵,必要想方设法除去,我见他辛苦,说过几回,他却浑然不听,当真是让我操碎了心。”贵妃看着南宫月卿的眼睛,感慨地说。“他封王之后,这求圆满的性子更甚从前,我说的话他也不爱听,唯你父王,他一向敬重,说话倒能听进去,月卿,你同你父王提及你三哥哥的性子,让他好好规劝一下你三哥哥,可好?”
闻弦而知雅意——“万事只求圆满,封王之后,性子更甚从前。”这位三哥哥,除王位之外,还有更进一步的心思,这更进一步,也想让自己的父亲出力。
一句话绕好几次,说话真累。
南宫月卿点头:“姨母放心,我一定同父王说。”
到了宫门,贵妃止步,南宫月卿换乘福王府的马车,临别之前,贵妃拉着南宫月卿的手,摩挲着那一对玉镯,郑重地说:
“今日之事,月卿一定要和母妃细说,明白吗?”
南宫月卿福身,黑膏几乎让整个皇室全军覆没,事关重大,她与福王府是一体,绝不会隐瞒:“姨母放心,事关重大,月卿一定细说,月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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