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饮酒赋诗(2)(1 / 1)
忽见一个穿着体面的豪门上等家仆骑马进城,那门官见了,忙喊住他道:“老兄,前些天你让我帮你留意找寻的人果真找到了一两个。”骑马的仆人勒住马问道:“果真吗,在哪里?” “就在这里。我早起见你出城去,料定也该回来了,所以就让他回家取了字笺,在这等你呢。”门官拉过一个穿着一身麻布衣服的干瘪老者道。 那人在马上打量了一下那老者,问道:“在上元之夜,你家也得到意外之钱了吗?” 老者称是。 “你得了多少钱?那个散钱的人确实没露面吗?” “那天我正搀扶着老婆子从院中茅厕小解回来,刚要进屋,忽听‘啪’的一声响,一包东西飞来,直落到我的脚下,将我们两口吓一跳。起初还以为是被谁射下的鸟,后将那包东西捡起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大包五铢钱。篱笆门外人影也不见了,布包里面却有一张字笺,可惜小老儿并不识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再将钱数了数,有三千一百五十五个。” 舒晏和小默此时甚感惊讶,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何要问此事。舒晏偷偷问小默道:“这位老者的钱袋中留有字笺,这份钱肯定是你散的,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小默道:“当时我散钱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家穷,谁家需不需要接济,就只有一个标准,择着低矮破败之家投放。足有好几十户,我也记不过来。不过这个老者貌似有印象。他家没有正式的院门,只有一扇篱笆,我隔着篱笆观察了一会儿,伊家中只有老两口相依为命,且老婆子腿脚不好,他们在院中走着,相扶相依。此等孤老之家很令我恻然,二老相扶相依,也很令我感动,遂就扔下了一袋钱。” 就见那骑马者接过字笺,看了看,对老者道:“这字笺不如给我吧。” 老者迟了一下,道:“这字笺对我确实没什么用,只是不知贵人要它有何用处?” “休要多问。”那人笑了笑,随手给了老者二百五铢钱,转身就去了。 小默吃疑道:“怪哉,这个人作何目的,为何花二百钱买我写的字笺?” 舒晏此时却不再疑惑,已猜着八九分。“世人谁会对这字笺感兴趣?如果我猜得没错,多半是贾恭、施惠还在怀疑我沽名钓誉,认为散钱留字笺是我所为,所以特地委托家人四处求访有字笺者,好跟我的笔迹做个比对。” “果真有可能。恰好我们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何不去证实一下?” 舒晏同意。两个人辞别了门官,就在后面偷偷尾随这个人。拐过了一条街,不是施家的方向,而是在一座临街的两层酒楼前停了下来。 两个人不由地打了退堂鼓,“莫非猜错了?”忽见头顶上一面酒幌呼喇喇飘着,上写一个大大的“施”字。又见门前停着一辆双马黑盖朱轮安车。 “施家,再没错的。快跟上他。” 那人将马拴在门外马桩上,直奔楼上而去。舒晏和小默刚要跟上去,却被酒保笑嘻嘻地当做客人迎着道:“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呃……”舒晏不会扯谎,一时竟被问住。小默忙指了指那个骑马人,小声地道:“我们是跟这位来的,找你们家主,不必你招呼。” 酒保听说是家主的客人,不敢怠慢,忙闪身让开。二人紧跟一步上了楼。 今天上巳节,年轻人都去城外踏青了。闲来无事,施惠正在自家酒楼的一间净室内宴请贾恭。施家的那个仆人走进去,禀道:“家主,字笺果然寻到了一份。” 施惠惊喜道:“是吗?快拿来我看。” 家人将字笺呈上,施惠迫不及待地展开看了。只一眼,便可断定了。舒晏的笔迹苍劲有力,最具特色,一般人是不能模仿的。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气馁,反倒好似根本就是意料之中一般,平平静静地将字笺交予贾恭。 “这确实不是舒晏的笔迹,看来这留名一事果然非他自己所为。” 贾恭话音未落,就见两个人掀帘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嚷道:“你们两个老糊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证据确凿,快把我舒大哥的品状提升上去!” 施惠一看是舒晏和小默,吃惊地对那家人道:“他们怎么会进来的?” 那人也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小默嘿嘿一笑:“来者是客,你家酒楼难道不喜客人来吗?” 施惠听了这话,也赶忙顺杆子向下爬,皮笑肉不笑地道:“欢迎,当然欢迎。今天就算我请,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二位就赏个脸如何?” “无功不受禄,施侯的酒我们可吃不起。还是说正事吧,我舒大哥的品状到底怎么办?”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贾、施二人根本无力反驳。贾恭便直言道:“既然事情弄清楚了,你二人放心,尚书郎的品状理应重新品评,必要有所提高的。” 小默一听,乐了,“这么说来,我舒大哥跟施比玉一样,也必要是二品、三品的喽?” 这句无知的话不由地令贾、施二人暗自好笑:寒门出身的人,轻易地竟敢要求二品,三品,真敢奢望! “中正品评由不得半点草率,此事还要回去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小默知道这是施惠的推脱之词,便紧逼道:“如今事实已经清楚得很了,而且你们大小中正俱在,还要跟谁商议?” 贾恭被逼无奈,就想给予承诺,却被施惠拦下。他不对小默,而是板起脸转头对着舒晏道:“舒尚书郎,你是明事理的人。历来察举,尤其是九品官人法实施以来,人物品评全都是背靠背进行的,也就是品评人和被品评人各自分隔开来,焉有中正官当着仕人的面作品评、甚至仕人胁迫中正官的道理?” 此话把舒晏说得面红耳赤,本来自己是不怎么在乎这个虚名的,怎么会一时激动这样逼迫二位中正?他一把拉起小默,走出店外。小默知道舒晏受了施惠的言语刺激,但是自己挣脱不开舒晏有力的手腕,只得乖乖地跟着下了楼。 走在街上,小默依旧气呼呼地:“你呀,上了那老贼的当了?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你不跟他讨个说法,以后就更难了。” “何必呢,你我这样逼迫,算什么?解决不了问题,名声还不好……”舒晏缓声劝慰道。 “你的意思是我怂恿你这样逼迫中正官,有碍你的名声了?”小默粉脸泛红,突然一股委屈上来,喘着粗气道,“散钱的时候我写了你的名字,却为你背上了沽名钓誉的名声,害你失掉了晋升品级的机会;今天好容易有了翻盘的机会,又害你背上了胁迫中正官的名声……做好不得好结果,看来你的事我根本就不该管!” 其实小默并不是生的舒晏的气,而是气愤自己一心只想着他好,想为他做点事,到最后为什么总是适得其反。她一通话说完,就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舒晏知道小默这个风风火火的脾气又上来了,忙几步追上前去,嘿嘿笑道:“贤弟一心为我好,是没错的。他们不想让寒门子弟获得高品,总要寻出些七七八八的借口。欲加褒贬何患无辞?即便不给我扣一个‘沽名钓誉’的帽子,也会有其他更莫名其妙的帽子出来。你完全不必因此自责。至于这次翻盘的机会,贾州都已经说了要为我进品的了,况且又有皇上亲自监督,准错不了,岂不比咱们自己向他们交涉要强得多吗?” 小默的脾气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何况她最服舒晏。“天下中正有几个公平公允的?被委屈、被压制的大有人在,有几个中正被人弹劾过?这次他们肯重新品评,还不是因为皇上亲自过问?既然有皇上撑腰,我又何必操之过急呢?”想到这里,遂将满腔的委屈自责、积胸的郁郁不忿丢在九霄云外去了。只要自己能为舒大哥做些事,能够实实在在地帮助到他,不是适得其反,就是莫大的充实。 施惠和贾恭在酒楼上,凭窗看着这两个人争争吵吵,后又说说笑笑,直到一并远离了视野。 回到座位上重新坐下,贾恭叹口气道:“皇上既让咱们将此事详细访查,然后将他与令郎的品级重新品评,事到如今,事实已经清楚了,我们就向皇上认个错,把舒晏的品级提上去,也就罢了吧,想必皇上也不会为难我们。” 施惠却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地道:“将他的品级提到多少?我儿的品级又怎么办?贾州都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贾恭见了施惠的神态,好像不怎么愿意的样子,顿了一顿才道:“关于令郎和舒晏的资历与品评,我二人与卫瓘和姜小默在皇上面前经过一番舌战。听皇上的意思,令郎的品级是嫌评得高了,那就不如给他降一等,变为三品;舒晏呢,虽然他比令郎的资历政绩高出一块,但总不能让他的品级高于令郎,所以也一并评为三品如何?” 没想到施惠听了贾恭的话,将脸一沉道:“贾州都,如果我们真的将舒晏的品级提上去,那不就证明你我大小中正俱在品评人物方面存在重大失职吗?咱们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点风浪都经受不起?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小小郎官,就把我们的官场清誉给毁了啊?” “毕竟皇上亲自过问了,你说还能怎么办?” “皇上既然对这个品评结果不满意,那就还保持上次的评定结果如何?” “上次的结果?”贾恭很诧异,“令郎三品,舒晏五品?” “对。” “那皇上问起来怎么办?” “舒晏又算不得什么大人物,皇上怎么可能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陛下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就怕姜小默在陛肚子里吧,实不相瞒,我常在陛下身边,陛下的状况我清楚得很,如今已经病入膏肓,连处理朝政的精力都没有了,焉能顾及其它?到时候皇上驾崩,以太子的那点资质,我们还怕什么?” 关于司马炎病重的事,贾恭当然也知道一点消息,但他还是不放心,“万一皇上康复过来呢?” “即便皇上康复过来,我也想好了对策。”施惠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那字笺,“虽说这字笺不是舒晏亲笔写的,但焉知不是他与姜小默合谋,自己不写而授意姜小默替他写的呢?” 贾恭低头一想,也似有所悟:“对啊。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就说这字笺上的名字是舒晏授意姜小默写上去的,这比他自己写还更多了一层沽名钓誉。” 施惠高兴地点点头:“我们这样认定他,他没有任何办法。这种事拿不出任何证据,百口莫辩。” 两个人将事情商量妥了,心情大快,于是重新温酒,畅饮起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忽见一个穿着体面的豪门上等家仆骑马进城,那门官见了,忙喊住他道:“老兄,前些天你让我帮你留意找寻的人果真找到了一两个。”骑马的仆人勒住马问道:“果真吗,在哪里?” “就在这里。我早起见你出城去,料定也该回来了,所以就让他回家取了字笺,在这等你呢。”门官拉过一个穿着一身麻布衣服的干瘪老者道。 那人在马上打量了一下那老者,问道:“在上元之夜,你家也得到意外之钱了吗?” 老者称是。 “你得了多少钱?那个散钱的人确实没露面吗?” “那天我正搀扶着老婆子从院中茅厕小解回来,刚要进屋,忽听‘啪’的一声响,一包东西飞来,直落到我的脚下,将我们两口吓一跳。起初还以为是被谁射下的鸟,后将那包东西捡起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大包五铢钱。篱笆门外人影也不见了,布包里面却有一张字笺,可惜小老儿并不识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再将钱数了数,有三千一百五十五个。” 舒晏和小默此时甚感惊讶,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何要问此事。舒晏偷偷问小默道:“这位老者的钱袋中留有字笺,这份钱肯定是你散的,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小默道:“当时我散钱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家穷,谁家需不需要接济,就只有一个标准,择着低矮破败之家投放。足有好几十户,我也记不过来。不过这个老者貌似有印象。他家没有正式的院门,只有一扇篱笆,我隔着篱笆观察了一会儿,伊家中只有老两口相依为命,且老婆子腿脚不好,他们在院中走着,相扶相依。此等孤老之家很令我恻然,二老相扶相依,也很令我感动,遂就扔下了一袋钱。” 就见那骑马者接过字笺,看了看,对老者道:“这字笺不如给我吧。” 老者迟了一下,道:“这字笺对我确实没什么用,只是不知贵人要它有何用处?” “休要多问。”那人笑了笑,随手给了老者二百五铢钱,转身就去了。 小默吃疑道:“怪哉,这个人作何目的,为何花二百钱买我写的字笺?” 舒晏此时却不再疑惑,已猜着八九分。“世人谁会对这字笺感兴趣?如果我猜得没错,多半是贾恭、施惠还在怀疑我沽名钓誉,认为散钱留字笺是我所为,所以特地委托家人四处求访有字笺者,好跟我的笔迹做个比对。” “果真有可能。恰好我们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何不去证实一下?” 舒晏同意。两个人辞别了门官,就在后面偷偷尾随这个人。拐过了一条街,不是施家的方向,而是在一座临街的两层酒楼前停了下来。 两个人不由地打了退堂鼓,“莫非猜错了?”忽见头顶上一面酒幌呼喇喇飘着,上写一个大大的“施”字。又见门前停着一辆双马黑盖朱轮安车。 “施家,再没错的。快跟上他。” 那人将马拴在门外马桩上,直奔楼上而去。舒晏和小默刚要跟上去,却被酒保笑嘻嘻地当做客人迎着道:“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呃……”舒晏不会扯谎,一时竟被问住。小默忙指了指那个骑马人,小声地道:“我们是跟这位来的,找你们家主,不必你招呼。” 酒保听说是家主的客人,不敢怠慢,忙闪身让开。二人紧跟一步上了楼。 今天上巳节,年轻人都去城外踏青了。闲来无事,施惠正在自家酒楼的一间净室内宴请贾恭。施家的那个仆人走进去,禀道:“家主,字笺果然寻到了一份。” 施惠惊喜道:“是吗?快拿来我看。” 家人将字笺呈上,施惠迫不及待地展开看了。只一眼,便可断定了。舒晏的笔迹苍劲有力,最具特色,一般人是不能模仿的。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气馁,反倒好似根本就是意料之中一般,平平静静地将字笺交予贾恭。 “这确实不是舒晏的笔迹,看来这留名一事果然非他自己所为。” 贾恭话音未落,就见两个人掀帘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嚷道:“你们两个老糊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证据确凿,快把我舒大哥的品状提升上去!” 施惠一看是舒晏和小默,吃惊地对那家人道:“他们怎么会进来的?” 那人也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小默嘿嘿一笑:“来者是客,你家酒楼难道不喜客人来吗?” 施惠听了这话,也赶忙顺杆子向下爬,皮笑肉不笑地道:“欢迎,当然欢迎。今天就算我请,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二位就赏个脸如何?” “无功不受禄,施侯的酒我们可吃不起。还是说正事吧,我舒大哥的品状到底怎么办?”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贾、施二人根本无力反驳。贾恭便直言道:“既然事情弄清楚了,你二人放心,尚书郎的品状理应重新品评,必要有所提高的。” 小默一听,乐了,“这么说来,我舒大哥跟施比玉一样,也必要是二品、三品的喽?” 这句无知的话不由地令贾、施二人暗自好笑:寒门出身的人,轻易地竟敢要求二品,三品,真敢奢望! “中正品评由不得半点草率,此事还要回去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小默知道这是施惠的推脱之词,便紧逼道:“如今事实已经清楚得很了,而且你们大小中正俱在,还要跟谁商议?” 贾恭被逼无奈,就想给予承诺,却被施惠拦下。他不对小默,而是板起脸转头对着舒晏道:“舒尚书郎,你是明事理的人。历来察举,尤其是九品官人法实施以来,人物品评全都是背靠背进行的,也就是品评人和被品评人各自分隔开来,焉有中正官当着仕人的面作品评、甚至仕人胁迫中正官的道理?” 此话把舒晏说得面红耳赤,本来自己是不怎么在乎这个虚名的,怎么会一时激动这样逼迫二位中正?他一把拉起小默,走出店外。小默知道舒晏受了施惠的言语刺激,但是自己挣脱不开舒晏有力的手腕,只得乖乖地跟着下了楼。 走在街上,小默依旧气呼呼地:“你呀,上了那老贼的当了?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你不跟他讨个说法,以后就更难了。” “何必呢,你我这样逼迫,算什么?解决不了问题,名声还不好……”舒晏缓声劝慰道。 “你的意思是我怂恿你这样逼迫中正官,有碍你的名声了?”小默粉脸泛红,突然一股委屈上来,喘着粗气道,“散钱的时候我写了你的名字,却为你背上了沽名钓誉的名声,害你失掉了晋升品级的机会;今天好容易有了翻盘的机会,又害你背上了胁迫中正官的名声……做好不得好结果,看来你的事我根本就不该管!” 其实小默并不是生的舒晏的气,而是气愤自己一心只想着他好,想为他做点事,到最后为什么总是适得其反。她一通话说完,就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舒晏知道小默这个风风火火的脾气又上来了,忙几步追上前去,嘿嘿笑道:“贤弟一心为我好,是没错的。他们不想让寒门子弟获得高品,总要寻出些七七八八的借口。欲加褒贬何患无辞?即便不给我扣一个‘沽名钓誉’的帽子,也会有其他更莫名其妙的帽子出来。你完全不必因此自责。至于这次翻盘的机会,贾州都已经说了要为我进品的了,况且又有皇上亲自监督,准错不了,岂不比咱们自己向他们交涉要强得多吗?” 小默的脾气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何况她最服舒晏。“天下中正有几个公平公允的?被委屈、被压制的大有人在,有几个中正被人弹劾过?这次他们肯重新品评,还不是因为皇上亲自过问?既然有皇上撑腰,我又何必操之过急呢?”想到这里,遂将满腔的委屈自责、积胸的郁郁不忿丢在九霄云外去了。只要自己能为舒大哥做些事,能够实实在在地帮助到他,不是适得其反,就是莫大的充实。 施惠和贾恭在酒楼上,凭窗看着这两个人争争吵吵,后又说说笑笑,直到一并远离了视野。 回到座位上重新坐下,贾恭叹口气道:“皇上既让咱们将此事详细访查,然后将他与令郎的品级重新品评,事到如今,事实已经清楚了,我们就向皇上认个错,把舒晏的品级提上去,也就罢了吧,想必皇上也不会为难我们。” 施惠却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地道:“将他的品级提到多少?我儿的品级又怎么办?贾州都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贾恭见了施惠的神态,好像不怎么愿意的样子,顿了一顿才道:“关于令郎和舒晏的资历与品评,我二人与卫瓘和姜小默在皇上面前经过一番舌战。听皇上的意思,令郎的品级是嫌评得高了,那就不如给他降一等,变为三品;舒晏呢,虽然他比令郎的资历政绩高出一块,但总不能让他的品级高于令郎,所以也一并评为三品如何?” 没想到施惠听了贾恭的话,将脸一沉道:“贾州都,如果我们真的将舒晏的品级提上去,那不就证明你我大小中正俱在品评人物方面存在重大失职吗?咱们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点风浪都经受不起?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小小郎官,就把我们的官场清誉给毁了啊?” “毕竟皇上亲自过问了,你说还能怎么办?” “皇上既然对这个品评结果不满意,那就还保持上次的评定结果如何?” “上次的结果?”贾恭很诧异,“令郎三品,舒晏五品?” “对。” “那皇上问起来怎么办?” “舒晏又算不得什么大人物,皇上怎么可能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陛下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就怕姜小默在陛肚子里吧,实不相瞒,我常在陛下身边,陛下的状况我清楚得很,如今已经病入膏肓,连处理朝政的精力都没有了,焉能顾及其它?到时候皇上驾崩,以太子的那点资质,我们还怕什么?” 关于司马炎病重的事,贾恭当然也知道一点消息,但他还是不放心,“万一皇上康复过来呢?” “即便皇上康复过来,我也想好了对策。”施惠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那字笺,“虽说这字笺不是舒晏亲笔写的,但焉知不是他与姜小默合谋,自己不写而授意姜小默替他写的呢?” 贾恭低头一想,也似有所悟:“对啊。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就说这字笺上的名字是舒晏授意姜小默写上去的,这比他自己写还更多了一层沽名钓誉。” 施惠高兴地点点头:“我们这样认定他,他没有任何办法。这种事拿不出任何证据,百口莫辩。” 两个人将事情商量妥了,心情大快,于是重新温酒,畅饮起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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