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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小朋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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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再逢,时日无多。

林慕义缓慢睁开双眼,他偏过头,就看见正在拧毛巾的甜甜。

只有林慕义知道自己的内里是虚的,他说话的力气小了,看着甜甜的背影都有些无力喊人。

“溪儿!”甜酉禾转过身看见林慕义睁开了眼,兴奋地像过年三十看烟花的孩子,眼睛亮亮的。

他扶着林慕义起身,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又拿着毛巾给人擦手。

林慕义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与颤抖,他低声说着对不起,同时用头蹭了蹭对方的胸口。

甜酉禾呼吸一紧,他将手头的毛巾放起,自己也盖过林慕义的被子,将人更严实地抱在怀里,在对方耳边轻声道:

“我们都不要说对不起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摸上林慕义的脸,气色红润,安心了些,但也还是顾忌,不肯放手。

林慕义下意识往人怀里靠,什么都不想想了,他所能知道的就是甜甜现在正抱着他低声哼着曲,歌声如长绒棉包裹着宝石般,温柔又坚定,舒心又轻灵。

他被人亲手喂着热茶,是他爱的菊花,身体又包裹在绒被里被伺候地舒坦,更是迷迷糊糊。

余玄清和青圭进到房来也是各种关心询问。

他们看出来林慕义一副懵懂无知的状态,心里着急,让人用过膳后就叫来赵大夫把脉诊断。

“无大碍。”赵大夫说着。

林慕义再次盯着对方头上的花,赵大夫又笑着拿出一朵黄色的山茶花来送人。

赵大夫对林慕义道:“溪儿刚醒有点迷糊是吗?闻闻这花吧阿,会精神点的。”

林慕义点点头,动着身子往甜甜的怀里又钻了钻,对赵大夫说了声谢谢后便嗅着花,闭上眼。

余玄清跟青圭到门外与赵大夫说事,甜酉禾则维持着动作,抱着人坐着,一起闭眼,嗅着被林慕义裹在被子里的山茶花的清香。

余玄清问完话又被峨蕊传话要去寻茗阁,她看了下房内的两人,还是不放心,青圭则对她说道:

“这有我呢,我虽不是正经神仙,但也不是坏东西吧,我替你在这看着吧,小溪有什么疼痛呀不舒服啥的我会立马告诉你的。”

余玄清勾了勾嘴角,两人不过一同做吃食的功夫便熟了,互相交换了灵宠的传递语,方便联系。她对青圭说了声谢谢倒也放心离去,许是想着对方到底是仙人。

青圭进房拉了拉甜酉禾的衣袖,对方睁开眼带着疲惫,青圭贴近他小声道:“溪儿没事,你让他一个人再睡会吧,也许再睡会就清醒些了。”

林慕义听到了两人的悄悄话,他睁开眼转过身,在被窝里环住甜酉禾的腰,小声说道:“甜甜陪我睡。”

“阿…….”青圭又些尴尬地看着甜酉禾,甜酉禾是不可能离开人的,只道,“我留在这陪溪儿,你忙活半天累了便回去休息吧,我一个在这应付得来。”

“我不放心,”青圭知道甜酉禾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劝人离开是不可能的,于是小声说道,“这样吧,你还在这陪着小溪,我先回去看下土豆,可以的话把它带来,我还回来的,不打扰你们在一起。”

甜酉禾嗯了一声,伶伶俐俐地脱鞋上床抱着林慕义就是睡觉。

青圭还要给他们带上门,速战速决,回去一趟把土豆也带上了。

只是半路遇到拦路虎。

“往哪去。”鲜明善依旧一副精贵模样,挡着青圭的去路,手里拿着副面具,是他的另一件法器“噬魂皮”。

青圭吓了一跳,拔腿就逃,鲜明善不过纵身一跃就逮住人的胳膊往回拉,土豆在青圭的肩膀上被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哎呦喂!”青圭摔了个屁股蹲,摸着八月十五痛苦的同时指着鲜明善道,“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呀,我也是神仙,你杀了我会不得好死的!”

鲜明善双手抱臂,俯视着青圭鄙夷道:“你又不是真女人,上次说男女授受不亲,这次叫我怜香惜玉,你若把‘善目’还我何须我这样费劲抓你,我从未想过杀你,是你自己怕得要死。”

“我是要还你呀……”青圭小声嘟囔着,“只是现在不行嘛……”

他还来不及问老神仙意见,问对方现在能不能把东西还给鲜明善,到底“善目”是老神仙让拿走的,说是鲜明善一生太顺了,哪怕成仙渡劫时也是风平浪静万事无忧的,这就造就了他太过天真的性子,甚至说太不懂得是是非非。

而拿走“善目”则是让他独立,用自己的双眼去看这一整个欲念混合的世间,有自己的、更准确的判断。

可现在看来,不太行,他跟当初没两样。

“善恶目”靠第一眼缘判断一件事物的好坏,鲜明善便认“善恶目”为准则,事物中善恶结合在一起的复杂性他是一点不明……

实在死板。

如今鲜明善失了一目,“善恶目”不能发挥作用了他便开始迷茫,前阵子他在修行途中遇见个在当地有着慷慨至善之美名的男子私下爱花前月下玩弄女人,大家知晓此事却也认为是合乎情理并不影响那人的名声。

他很是糊涂,认为既是被大家认为是好人的人为何还会干出这等龌龊之事,人不该是善即是善,恶即是恶的吗?

他迫切地想拿回自己的“善目”,让“善恶目”告诉自己看到的人到底是要归于好还是坏,除此之外,在没有“善恶目”的作用下他亲眼见过许多复杂人性,已是头疼到不能分清一人的好坏归去,甚至对自己从前降妖除魔、帮人还愿时作下的抉择产生怀疑……

鲜明善受够了这种难分是非的混沌感,眯了眯眼,对触手可及的人道:

“如果你现在不将东西还我那就得跟我走。”

青圭还要赶回世茗,不想再跟鲜明善又任何纠缠,于是烦躁道:

“我不是不还你,只是要晚些,你知道的嘛,你不能一直靠自己‘善恶目’辩良善,人不是非黑即白,妖怪也不是,大家都不是,心性这种东西最是复杂,你的‘善恶目’不过辅助你罢了,你全靠这个东西辩好坏忠奸只会越用越错,越用越麻木,那你的修为功德长久不能有提升的。”

“所以呀,这不行那不行的……”鲜明善挑挑眉道,“既然冷冰冰的物品靠不住,那你就得跟我走,既然如此能说会道,想来什么是奸什么是忠要比我看得清楚,你就当我的‘善恶目’,跟我一块处理公务,就当是你当初大庭广众扑倒我的赔偿。”

“怎么可能跟你去,”青圭拍拍屁股站起来,心道这人依旧如此想当然,“我真不知道你在急什么,罢了罢了,我不给自己找麻烦,给你便给你吧。”

他掏出“善目”递到人家跟前,鲜明善一时错愕,前一秒说不行,下一秒就丢给他,干脆利落。

青圭又说道:“拿好东西不要来找我了,要找就去找上玄,我敢保证你现在用‘善恶目’依旧糊涂信不信。”

鲜明善心有疑虑,拿过“善目”仔细端详着。

“这是仙物总不能有假的,拿去吧,别再找我啦,我还有事要忙呢,简直烦死,我宁愿什么都不管了,爱劈雷劈雷吧,咱们两清了。”

说罢,青圭便趁人看东西的功夫转身离去,鲜明善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见人的踪影,握着手头的东西嘴里忿忿不平嘟囔着:

“谁跟你两清,我用着仍是烦恼了还得找你的……”

“……”

“.……”

“左边……白色……”

“右边……绿色……”

五岁的林慕义靠在自家绿色掉漆铁门那自家门口的破瓷砖上用粉笔开心画画。

那白瓷砖是林慕义的妈妈专门捡回家给自家孩子当天然的画板用的,表层磨得有些反黑,正因如此才不会过分光滑,方便作画。

电视声响着,放的是tv10,演的“走近科学”,但没人在看,林慕礼在房间里头写作业。

林慕义画着画着就看向屋里的“菩萨”,突然站起身来“啪啪啪”跑进家里拿了个塑料杯子就去“菩萨”的香案那舀了些香灰,加了点水,当作颜料。

“给妈妈画朵红色的花花……然后还要画黑色的眼睛……”

林慕义又坐回门口继续完成自己的“伟大作品。”

“义义怎么还不睡觉?”对门的清姨出来倒垃圾,看见林慕义大晚上的不关门乖乖呆在家里就是担心。

“我在画画。”林慕义笑嘻嘻道。

“哎呦,”清姨走到林慕义跟前,拉起他的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就说,“咱们不画了,明天再画吧,大晚上有坏人把你偷走怎么办,进家里去,把门锁好,快,把门锁好。”

林慕义蹦蹦跳跳的,只当清姨在跟自己玩,进到家里了又推开门跑出来。

清姨无奈地笑了笑:“义义乖,不出来了,快进去把门锁好。”

林慕义点点头,嘴上答应着,拿起饮水机上放在的锁头就去把门锁好。

“回去睡觉,不准出来哦。”清姨在门外对林慕义嘱咐着,林慕义甜甜地回了句“清姨晚安”,转身关掉电视然后还假装着要去关大门,挥挥手又跟清姨说晚安。

清姨点点头放心离开,她本就出来倒了垃圾就要回去休息,打了个哈欠犯困。

林慕义透过门缝,看着对门的灯关了,便又开心地打开大门,打开铁门,拿着自己的粉笔又在画画。

“这里也要画上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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