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无情无义(1 / 2)
“颜岩,起床啦,都酉时了,你睡了这许久,早膳午膳不食,这晚膳再不食怎行,快起床吧,”顾襄拽了拽还在赖床的严颜岩,双眼亮晶晶的,但脸上手上脚下都带着伤,缠着绷带……
严颜岩烦躁地抱怨着:“烦死了这一大早上的,干嘛呀你。”
他昨日书兴大增,喝着小酒看符书就看到寅时,现在还有点头晕晕的,他睁开眼看到顾襄浑身带伤,“哎呀”叫唤了一声,翻身下床指着对方问:
“你这是怎么回事?跟狗抢食了吗?啊?”
顾襄摇摇头道:“看着吓人罢了,我没事,小伤而已。”
他牵过严颜岩的手,又道:“你快起床吧,我给你准备好吃食了,别再赖床了。”
严颜岩听人家说小伤便也不去介意关心,而是带着气,满不情愿地甩开对方的手,洗漱装束好了就是伸了个腰懒懒散散地出房门准备用膳。
他跟着人来到大厅,桌上的膳食不是重点,大厅陈列着的几大红箱子才是看点。
严颜岩略带惊讶道:“哇,什么东西?”
顾襄笑了笑,没回答,严颜岩更觉诡异,带着疑惑走上前去开箱。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足足有八大箱,箱子里头的都是金银珠宝。
严颜岩惊得一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好,大张着口,都能塞下一个拳头。
顾襄在严颜岩身侧说:“喜欢吗?都是给你的。”
“哈?”严颜岩嘴角抽搐,他虽爱财,但这平白无故归的财他可不敢要,“怎么就都是给我的?这是怎么回事?”
顾襄肿着半边脸,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刚应村民的要求抓住了槐树妖。”
“什么?!”严颜岩话也不听了,直接嚷嚷道,“你说你去抓到槐树妖?”
“嗯。”顾襄点点头,还要继续说,严颜岩却打断道,“所以说这些东西是那些村民拿来感谢你的了?”
“不是,”顾襄急忙为自己解释,但脸上的伤太疼,他还是“啧”了一声皱眉,说话慢吞吞的,“我……”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降槐树妖?啊?为什么?”严颜岩瞪着顾襄道,“几个意思呀你?那是师尊专留着考验我让我去降服的,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占了我的功劳拿了百姓给你的答谢礼跑来装模作样地叫起床跟我炫耀呢,是吗?啊!”
顾襄瞪大双眼,没想到严颜岩会如此误解:“不是的……我……”
“我说呢,”严颜岩呵呵冷笑道,“这是我的任务,我说不需要你,几次推脱你就是要跟我来,原来是故意让我放松警惕,以此好跟我抢功劳来了是吗?我这些年帮得你还不够吗?你怎可如此贪心!”
“不是的……”
“不是什么不是?”严颜岩伸出手,盯着顾襄问,“妖怪呢?你的‘伏妖袋’呢?给我!”
顾襄摇摇头道:“你先听我解释,‘伏妖袋’我会给你的,你先听我说……”
他从“玲珑佩”里拿出一颗圆润又温润非常,少有触肌感的红宝石来放到严颜岩手中,真挚道:“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现在我把它给你。”
“哈?”严颜岩一头雾水,心中的火气更甚,他仰着头将手中的珠子对着光亮处望了望,“谁要你这个?怎么?难道你还打算拿这么个破珠子来弥补我,好让我消气,好让我别计较你抢我功劳抢我修为的事?嗯?”
“不是的,那不是破珠直……”顾襄急得被口水噎得咳嗽,“不……咳咳,不是……”
他话都说不利索,艰难地为自己辩解,:“颜岩,泥先别生气,听我索,先听我索……”
严颜岩黑着脸看着他的滑稽样,但还是将珠子理所当然地当人的赔偿放到自己的“玲珑佩”里,同时插着腰,要听对方能放出什么屁来。
顾襄一字一顿,看着严颜岩认真道:“我是想帮泥,那妖怪挺厉害,泥看我都被他打伤了,虽然不是大伤,但我也是当心泥……我没想抢泥功劳,妖怪就在‘伏妖袋’里,我会给泥,功劳依旧是你的,修为依旧是你的……嘶……”
他吸了下因左脸肿胀而快流出来的口水,尽力让自己口齿清楚:“今天是二月十七,是个好日子,这样好的日子,我想你开心,所以槐树妖我帮你抓了,净化降服之事还是由你来,无须费心的,而且这些金银珠宝也不是百姓给我的,是我给你的,这些财物是我爹给我的老婆本,我现在给你,是聘礼,我喜…….”
“闭嘴!”严颜岩睁大双眼,顿时心惊,急忙捂住双耳,不敢再听。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顾襄对自己的别样情谊,对方看自己的眼神过于露骨,早八百年前他跟人一同外出修行时便察觉到了怪异。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平时也不过调侃调戏,玩弄对方的这份情谊,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得意宣和大宗主的儿子是个断袖喜欢上他严颜岩,滑天下之大稽,可笑之至。
他不敢挑明,却在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情谊后没少使唤对方,享受着戏耍人时对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喜悦,可他没想到顾襄今个竟大胆到这种地步,自己捅破了窗户纸,竟敢对他下聘,实在是耻辱。
顾襄想要拿开严颜岩捂耳的两只手,同时真切道:“颜岩,我心悦你,我……”
“闭嘴!”严颜岩直接推开对方,指着人鼻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我要你来说这些话?平日里我不过听师尊师姐的话与你交好一同出任务,现你便得寸进尺,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抢我功德了,说什么为了我好,谁要你为我好?我求你了吗?谁让你擅作主张!”
顾襄立刻满怀歉意道:“对不起,你不喜欢我抓那妖怪是吗?那我以后再也不会,一切由你来,颜岩,你别气,功德依旧是你的呀,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喜欢你,没想要让你生气,你…….”
“够了!”严颜岩咬牙切齿,言语皆是嘲讽,“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拿那些东西是在侮辱谁?什么下聘?当我是女子吗!”
“不是的!”顾襄忙慌道,“我心悦你无关男女,我从未想过侮辱你…….”
“不是什么不是!”严颜岩继续道,“你以为我缺这些钱财吗?啊?我告诉你顾襄,若不是你们,若不是你们!我也衣食无忧享有富贵,而不是让你在这抢了我的功德又将我比作女子,你是怎么想的?想我俯在你身下承欢吗?你胆敢羞辱我!畜生!”
“我……”顾襄急得脸红,他确有梦遗,梦见严颜岩一袭红装跨坐在他腰间,柔唇贴在他的耳边,细语绵绵叫着夫君,他的手摸上人的软腰,他的唇吸吮着对方酥肩半露的肌肤,好不销魂。
他每次见到严颜岩都有肖想,脑子里装着的东西是雌性大闸蟹,全是黄……
他看着严颜岩那气得紧抿着的双唇,心头又是泛起一层涟漪,看人的眼神都迷离了起来。
“你!”严颜岩看出对方眼中的放肆,又羞又气,怄火地浑身颤抖,甚至回想起自己在宣和大晚上被黄闻拿扫把赶出去的耻辱,还想到自己的父亲娘亲,又想到余玄清……
他永远也够不到余玄清,如今也不过奢望自己能像弟弟,能像家人一般待在对方身边有一日算一日,直到对方能得道成仙,他这才能放下自己对人的情谊,然而顾襄的到来让他的奢望变成自不量力。
顾襄的样貌、身份、能力、家世,一切的一切都比他严颜岩好上千百倍,他原也安慰自己要当平常心,哪怕对方是自己仇人的徒弟,也不可跟人闹不和让余玄清不开心……
他实在难忍,峨蕊和木樨师尊有意让余玄清和顾襄亲近,更好培养两个苗子,严颜岩简直要嫉妒死,他知道这是错误的想法,顾襄和余玄清没可能,可他就是嫉妒死,怨恨死……
他不能再什么都没有了,还是被黄闻的徒弟抢了自己如今唯一拥有的师姐,不可以!
他不爱名利,不爱求什么修炼什么道,可他被逼无奈,不得不毛遂自荐介入顾襄和余玄清之间。
“师尊们有什么吩咐有什么任务只管让我去帮顾襄呀,这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要是真有什么情对师姐日后的仙途也有影响呀,还有呀,我跟顾襄都是修凡道的,我又是个不着急修为功德的,可不会抢了顾襄的功劳。你不如让我去跟着顾襄一同修行吧,嗯?”
严颜岩曾俯身在峨蕊师尊膝侧撒娇,求人将他安排到顾襄身边,峨蕊师尊考虑再三,觉得严颜岩说的有理,男女授受不亲,顾襄和余玄清两人都要修为功德,一个是木樨的徒弟,另一个才是自己的亲徒弟,两人时常一起确实存在暗生情愫的问题,虽她与木樨的徒弟是不分彼此一同教导着,可顾襄到底身份特殊,因此便答应了严颜岩的请求,与木樨商量着让顾襄和严颜岩时常一块出行除邪降妖,互相更好帮衬。
……
严颜岩两眼泛红,明显是快要被气哭,他攥紧拳头,又是对顾襄大吼:
“把你的老婆本拿回去,若是再敢当着我的面提起什么情情爱爱你就死定了!还有!今天的事你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你不要脸无所谓让旁人议论你的恶心,我可不行,知道吗!”
说罢,他实在受不了被人如此看待,跑回房内拿上自己的佩剑便要走。
顾襄被严颜岩的回应弄得愣神,迅速失落伤感,他依旧是下意识、双眼习惯性地追随着严颜岩。
严颜岩去哪,他哪怕精神麻木神色呆愣,身体也会不自主地跟着对方去哪。
“颜岩,你要去哪?”他茫然地站在门口问道。
“去你妈的神经病!”严颜岩推开挡门的人,顾襄竟瞪大双眼,抓住他的手,略有凶狠道,“我问你去哪!”
“你放手!”严颜岩挣扎着,又骂道,“你个变态!你管我去哪!死断袖!你爹要是知道你如此下流定会想着当初不如不生你,让你如今这般下作竟向男子提亲!你放手!”
“你不喜欢我吗……”顾襄的脸色迅速暗淡下来,低沉着嗓音,抓着人的手紧得发疼,“为什么……..”
他瞪着严颜岩,甚至将对方另一手里的佩剑甩出,双手挟持住对方往床边堵去,神色近乎癫狂:
“为什么呀颜岩……你明明几次三番向我撒娇,让我做那让我做这的,你叫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你还对我笑,笑得我心痒,你还会勾着我的胳膊带着我走,还会开玩笑说若我是女子你便要喜欢上我这无微不至任劳任怨的人,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骂我......我是断袖,那也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来宣和勾引我,我又怎会如此!”
“你疯了!”严颜岩看到顾襄整张脸都泛着一层诡异的红,害怕又气愤,“我叫你放手!给我放手!”
顾襄呵呵冷笑了几声,不似平日翩翩公子样,一副流氓地痞地好色状,戏谑道:
“今日易嫁娶,我既下聘求亲,你便已为我妻,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哪有让你走的道理呢?嗯?”
“你说什么?”严颜岩顿时毛骨悚然,极力挣扎着,怎料顾襄突然松开手,他是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推倒在床,欺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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