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帮凶（1 / 2）

这刘婶子既然知道洪氏疯了，在这瓜洲城里，一时半刻地也就觉得呆不住了，只想早点回到海陵城里去。这说动就动，刘婶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行动儿可还利落。她只花了半盏茶的工夫，也就将自己的小包袱都打好了。待她卷着包袱，过了那邻居的门前，偏巧那邻居又看见了她，见她果然就是一副要走的样子，也就轻松笑着说道：“怎么，这会儿你就要走了？”

刘婶子就对那邻居说道：“这会儿我果然要走了。到底，我在这里呆不住了。说来，我住在这里，可是也托了你的福，这一年里，你见我这孤老婆子的也可怜，没事也常来与帮忙。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的。”刘婶子说完这话，却又将脚步跨得更快了。她邻居见了她这个样子，也就摇头笑道：“是么？不过，我看你这个架势，横竖也是不会回来了。你又哪能再回来还我的情呢？”刘婶子听了，边走边就对他道：“哪能呢？纵然我回了海陵，但我心里到底会记在你的情的！这晚些报，总比不报的要好！”

她邻居听了这话，也就觉得好笑，想了一想，也就不再这上头打旋磨了。“我说，刘婶子，真正我也奇怪了，那洪氏不疯不魔的，你这不去看她。她这成了疯子傻子，你这又想起来看她了？”刘婶子心里轻松，听了就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俗话说得好，这人到患难的时候，才见到真情意呀！我就是见她疯了，心里这才放心不下了！这才果然要去看了！”这邻居知道刘婶子就是一张巧嘴儿，听了她这样说，也就闭口不说了。与他而言，这刘婶子不如走得越远，这才越好呢！真正，她住在这里，隔三岔五的，只是找他有事，不帮忙，就是要他去跑腿，为了这样琐碎的事儿，他的婆娘不知在屋子里骂他多少回了。真正这老祸害走了这村子里才能清静呢！

这刘婶子知道这洪氏疯了后，腿脚儿手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村子口就靠两只脚儿，硬是走到了城里的瓜洲渡口。刘婶子花了银子只央求那艄公早点将她送去海陵。刘婶子不过在那船上也就胡乱睡了一个晚上，明儿个早上，醒来的时候，出了船舱，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景致，已然就是海陵了。刘婶子的心里可是说不出的欢喜。她下了船，走到街市上，花了几个铜板，吃了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喝了半壶茶，歇息了一息，也就转道儿去海陵城里的柳府了。刘婶子一路走到柳府的大门口，看着府边的两个大石头狮子，这刘婶子的心里不禁就感慨了起来了。还是柳府好呀，当初要不是被洪氏逼着离开，她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柳府的！不过，苍天有眼，这个时候，她又回来了！话说，柳府门口守门的几个家丁，见了这门口的老婆子，看着身形怎么是那样熟悉？他们都走上前来，一个一个地都感到疑惑。刘婶子心里高兴，看着这几个年轻的家丁，就将头发赶紧往后梳了一梳，对他们说道：“怎么了你们，就连我你们都不认识了！”

这其中一个家丁见这个老婆子这样一说，更是觉得这嗓音儿也很熟悉，但到底是谁？他们却又想不起来。刘婶子见了，口里就哼了一声，将包袱卷儿放在了地上，就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老娘我离开了一趟，其实也还不到一年，你们这就将我老婆子给忘了？”经过刘婶子一提醒，果然这些家丁也都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哎呀，妈呀，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刘婶儿！可你不是回你老家享清福去了吗？好不好的，怎么又回来了？”家丁们看着刘婶子，心里也是不解。刘婶子听了这话，口里就哼了一声，说道：“是么？不过，老家再好，在我看来，也没有柳府好！”

其中给一个家丁听了，有心逗趣刘婶子，就道：“可俗话说的好，这金山银山的，只是不如自己的石头山！这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依我说，这既然回去了，如今又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刘婶子听了，还是以前的做派，因就作势啐了一口那家丁道：“这是哪个混账说的？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人哪有不想过好日子的，真正呆在我那穷家也没有什么意思，到底我还是要回来的好。”这几个家丁听了刘婶子这话，也就互相看了一看，其中一个便道：“刘婶子，你老在这里也呆了几十年。只是你这回去了，有些事儿你恐怕不知道吧，洪姨娘已经疯魔了！你这回去了，跟着一个疯子的，可有什么意思呢？”

刘婶子听了这话，心里就假意吃惊。她脱口就道：“是么？洪姨娘竟然疯了？哎呀，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呀！不行，你们这样说了，果然我更要去看了！”这几个家丁见了刘婶子这个样子，也就说道：“刘婶子，如今你去看个什么劲儿呢？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洪氏竟是个蛇蝎心肠，原来老太太就是死在了她的手里！如今，这阖府上下，一个一个的，都恨着她呢！若不是大少爷和少奶奶一心要等二少爷从青州回来，只怕这个时候，洪氏已经入了衙门的大牢了呢！”

刘婶子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心惊。这几个家丁说的，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看来，这洪氏果然是犯上了事儿了，因此这才被刺激得一下子疯了！刘婶子便就对这几个家丁说道：“是么？不过，到底我还是想着进来伺候人。我这人真正也是贱，这伺候惯了人，要是有一日不伺候了，这手儿脚儿可都觉得不那么自在呢！这吃饭没有心思，这睡觉也没精神，一天到晚地在我那老家，只是想着回来！真正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梦里也梦到我又回到了这柳府，哎呀，这柳府那可真是好呀！春天一到，满府邸五颜六色的花儿草儿的！那香气只是将人熏的只想睡觉的！”末了，这刘婶子便又哀求着几个家丁道：“你们，好歹进去通报一声！若是老管家知道我又回了，还觉得我有点子用，那我就继续过那伺候人的日子！如果老管家见我老了，不中用了，什么活计也都做不了了，那我便一声不吭，提上包袱赶紧就走，什么人也不求的！”

一时，这刘婶子又说得十分硬气。这几个家丁听了，也就说道：“那好，刘婶子，你且就在这里等一等。我们几个这就进去为你通报。”刘婶子听了，面上也就带了喜色，因就对这个家丁笑道：“好小子们，倒是劳烦了你们了！”话虽如此，但刘婶子的心里却又在骂：俗话说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果然就是这么个道理。话说，这几个家丁也就进去找老管家。老管家一听，竟是这刘婶子回来了，心里固然还一喜，一时又觉得不敢相信。因此，老管家又问了一遍，这几个小厮听了，还是这话儿。老管家沉吟了一下，也就对这几个家丁叮咛道：“那好，如今这府里正缺人，她这回来了，当真是再好不过。”这几个家丁见老管家这样一说，也就不敢怠慢，也就赶紧又走到府门口去找刘婶子。这个时候，老管家也就赶紧去了落雪轩找大少奶奶。

这果然是天上掉馅饼了！大少奶奶找了这刘婶子几个月，横竖是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到，几乎就要放弃了，不想这个时候，这刘婶子好不好的，也就又回到了柳府。老管家对着大少奶奶，也就将刘婶子又回了柳府的事儿，按捺不住激动，赶紧就告诉了秋漪。秋漪听了，心里又意外又喜欢，因就对管家道：“是么？她这回来的果然也好。我这里正有许多的事儿要问她。”

管家听了，想了一想，也就对秋漪道：“大少奶奶，我只怕这刘婶子是洪氏的帮凶，她的身上也不是那么干净。大少奶奶，你预计了她来了，你问她什么，她就会干什么么？”老管家知道刘婶子是只老狐狸。秋漪听了，也就淡淡对老管家道：“不过，她到底是可以为我所用。刘婶子从前都做了什么事，我总是会去调查。若是涉及了人命，我自然不会放过。”秋漪说完，便就对着老管家点了点头。

老管家就道：“既然大少奶奶什么都想得周全了，那我果然也就去将刘婶子叫进来了。”秋漪听了，就对管家微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忧什么，但现在洪氏到底是疯魔了！想这刘婶子知道了，心里只更是有恃无恐的。那样，我就更容易抓住她的把柄。管家，我办事，你放心就是。”

老管家听了大少奶奶这样一说，果然什么也不问了，便道了声：“是。”果然也就退下了。秋漪便站了起来，看着窗外悠悠的春景，心里更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