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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等待(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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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工之前,她绕道丁字街,看到老凤翔银楼并没有恢复,旧址那里仍是那家陌生的五金店。

上工之后,她不住地看向那窗外,那草地,昨天他就是在那里出现的呀!

她把在家里门后刻道道,改成了在厂房角落里看小窗子。那刻道道是一天刻一道,这看小窗子,每天得要看上百十回。

一天百十回,十天千百回,她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看了多少多少天了啊,可他一直没有再来。

她没有失望,只是焦急。对于邹,她根本不存在失望——“他既然平安回来了,既然来在这沛城,便绝对不会不记起我。”

她急切盼他再来,再从这里经过到罗家花园去。她要在这一次弥补上次的过失,再也不会踟蹰(亦作“踟跦,指徘徊)踌躇,一掸眼便朝他冲过去,来不及就跳过这小窗子……

不料,当他来了,真的又来了,还是掠过窗外到花园去,而她却并没有冲向他,只是怔怔的隔着小窗,久久地盯着他看,远远地盯着他看。

这次不是他一个人。

季节是在初春。那花园的花墙里面,垂柳抽芽了,夭桃吐蕾了。墙外草地,茵茵然像新铺的一层绿地毯,上面奔跑着一大群孩子,他们在放风筝。有花蝴蝶,有白燕子,

有复杂的刘海戏金蟾,有简单的方膀子红老鹰;有的已经放得老高老高,有的刚刚在牵线起翅。

一男一女,并肩走过草地,很恬静, 很愉悦。

一只风筝陡然断了线,那男子和放风筝的小孩同声惊呼:“哎呀不好!”一起朝倒身下坠的风筝跑去。可是风筝径自落到一棵高大的枣树梢上。那小孩哭丧起脸,那男子对那飘悬在半空的风筝怅然地看了一会,回身边随那女子走了。

那男子是邹。

秀姐那张秀媚的脸依旧对着窗外,那双明丽的眼睛依旧大睁着,可她失去了视力,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女子是谁呢?是他偶尔遇上的一个熟人吧?

为了获得这一问题的答案,她迫使自己恢复了视力,重又每天每天、继续不断地朝那窗外看,依旧焦急地盼望他再来。

他又来了。还是同那女子一起。

春天过去了,到了夏季。

那花园的花墙在花墙里面。今年池里的荷花开得特别旺。

两个满身泥泞的孩子,一定是跳到池里去过,每人头上顶着一张荷叶当帽子,为了一枝荷花在拌嘴。那枝荷花被四只小手抢来夺去,扯碎了,撕烂了。红红艳艳的花瓣儿,一片片散落在地下。两个孩鼓着嘴,相互瞪了一眼,走了。

邹经过散落着花瓣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提着脚步绕过去。和邹一起的那女子笑了,蹲下身,拾起几片残红,撒到邹的头上、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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