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道因果(上)(2 / 2)
谁知一刀易,两断难,藕断了,丝还连,他看出妻子来十字街后,和隔壁那个摆茶摊的老太婆没多天便厮混得很熟。某晚说是去借针线,妻子从老太婆家回来时,头发很乱,情态也不正常。几分钟后,那表弟也从那老太婆后屋里出来,装做过路顾客,买了老太婆一杯茶。
他不能再不生气了,勉强等到三个孩子入睡,便开始责骂妻子,用语很严厉,很尖刻,很恶狠。
妻子一直低着头,不回嘴,不辩白。一面替他煨药——他从劳教农场回来,染有慢性肠炎,一直没好;一面就着微弱灯光在给孩子们补缀衣服——家境拮据,三个孩子没有一件褂裤不是补丁上面驮补丁。
他气得发抖。若是妻子这时能够站起来和他争吵,甚至扭打,用同样严厉、尖刻、恶狠的言语回击他,他反会好过些。她这么默默承受,听之忍之,容之当之,说明她无意于改变眼下这种难堪的局面。
他要动武、要打妻子了。几次高高举起手,都没有打下来。一是新社会文明时代不兴耍野蛮,尤其不许虐待妇女;二是一打一闹, 家丑外扬了,会更糟糕;三是坐在他即将落下的拳头婉约约、娟娟秀秀??
他回忆起妻子的过去——名门闺秀,姿容妍丽,举止端庄,知书识礼,资质淳良。和他结婚后,两情缱绻,融洽无间,玉洁冰清,稳稳重重,寡言少语, 脚步更紧,连和他一起出去看电影、看戏,也经他一再劝说才同意。在路上又总是低头随在身后,和他并肩连臂也感羞涩。
现在,怎么竟然堕落到这一地步!
他在造成他妻子这种巨变的原因面前,惶然了,怆然了,举起的拳头打不下来了。
但他的怒恼,他的羞辱,他的怨恨,却不能不有所发泄,于是跑到灶前,拿来他回家后的唯一添置项目——几只新的瓷碗、瓷碟,站到楼梯口,往窗外那片空地上掼下去。“啪!”一只,“啪!”又一只,“啪!”再一只。
碗碟攒了又买,买后恼时羞时恨时又掼;掼了再买,买后再恼时再羞时再恨时再掼……末了他决定再搬家。
这次是搬到了我们小巷。
为什么要搬到小巷,固然因为这里离那表弟的学校更远,又撇开了那卖茶的老太婆;更是由于他托人找关系,工作调到这里街道办的一家印刷厂,他可以把刻字活儿带回家来干。如此他便能够充当一头守羊犬,贪嘴的狼要想从他面前再来叼羊就不那么容易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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